第三重,是师父临终前强加于她的“天寂锁”,裂。
每破一重,她眉心朱砂就裂深一分,血流如注,染红半边脸。可她没听。
她站起身,无痕剑从背后缓缓浮出,剑鞘裂开三寸,一道剑气冲天而起,直刺九霄。
昆仑雪峰之上,云层被硬生生劈开一道口子,雷云从四面八方涌来,层层叠叠,压得天地失色。一道闪电劈下,不是落向山体,而是缠上剑尖,顺着剑身游走,照亮她整张脸。
她抬手,将剑完全抽出。
剑不出鞘,只出三寸。
可就是这三寸剑气,让八十一处灵枢古碑同时震颤。东至沧海,西至荒漠,南至南疆蛊谷,北至北岭断崖——所有曾立过灵枢阁旗的地方,石碑上的刻纹逐一亮起,泛着幽蓝光芒。
江湖震动。
有人正在闭关的长老猛地吐血,手中玉简炸成粉末;
有正在对弈的掌门扔了棋子,盯着门外发愣;
有躲在暗处的探子突然跪地,耳边响起一道女声,清晰如刀:“吾徒祁煜,命格归灵枢,魂契山河——谁敢拘之?”
南宫寒在灵枢阁主殿里猛然抬头。
他正要抬手掐住娜娜的脖子,可就在那一瞬,体内龙气骤乱,像是有千百根针在经脉里乱扎。他踉跄后退,撞上柱子,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他抬头望天。
昆仑方向,雷云翻滚,一道剑气贯穿天地,仿佛要把整个苍穹劈成两半。
他知道这剑意。
三十年前,她一剑斩断天门,只为护一个从乱葬岗捡来的死孩子。
十年前,她一剑封山,只为逼他跪下认错。
如今,她再出剑,只为一个“徒”字。
可祁煜已经死了,他亲眼看着他的魂火熄灭,亲手把他的龙髓抽出来封进玉匣。
那这剑,为谁而指?
他咬牙,强行压下体内躁动的龙气,低吼:“不可能……他不可能还活着!”
话音未落,脚下大地轰鸣。
主殿中央,那块被南宫寒用九幽铁封死的地脉主穴,突然裂开一道细缝。一缕极淡的红光从缝中渗出,不是火,不是血,是某种被压抑了三年的执念。
它顺着地砖缝隙蔓延,最终停在一块不起眼的石碑上——那是灵枢阁初建时立下的祖碑,碑文早已风化,只剩一个“祁”字还隐约可见。
红光缠上“祁”字,瞬间亮起。
南宫寒瞳孔骤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