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层下的震动还没散尽,我醒了。
不是肉身,是魂。一丝火苗在黑水里飘着,顺着地脉往上爬。楚凡那把破扇子插在雪里,血印渗进冻土,像根引线。媚萝的狐火符印还在冒烟,烧得地下龙气一阵乱颤。我借着这两股劲,把魂火稳住,往百里内扫了一圈。
脚下是龙脉地穴,我能听见所有人的心跳。
南宫寒的人全撤了,三把玄铁铲炸成渣,没人活着回去报信。冰棺的位置没暴露,安全。
但我不能停。月圆还早,魂体撑不了太久,得抢时间。
我先找她们五个。
清月在东岭剑阁,梦里攥着寒霜剑,嘴里念着“等你回来”。她心口压着迷情蛊,可那句话是真心的。我趁她情念最重的时候,一缕残魂顺着她眼泪钻进去,烙在心窍上。她没醒,但我知道,从现在起,她眼睛就是我的眼,耳朵就是我的耳。
叶绾绾在南疆祭坛,正用心头血炼逆命丹。每滴血落进蛊盅,她心口就烫一下。那是我三年前留下的印。我顺着那股热劲滑进去,藏在她命格裂痕里。她不知道,可我能看见她面前那张名单——南宫寒七处据点,她已经摸清了三处。
风翩翩在风水塔,半夜不睡,拿半身精血画龙脉图。罗盘指针疯转,她咳出的血都带着金纹。我等她画到北线断脉时,借她指尖的血丝反推,把剩余四座阵眼位置全扒了出来。罗盘轻轻一震,我把情报锁进她识海最深处,谁也挖不走。
娜娜最难。她被南宫寒搂在怀里,两人赤身缠在一起。他一边压着她动,一边在她耳边问:“祁煜真的死了?”她笑着点头,说“早散了”。可她眼角有泪,心跳乱得像鼓。
我知道她在演。
我顺着她眼泪钻进去,藏在她情根底下。南宫寒每问一句,我就多听一句真话。他说九阴炼形阵只剩三处阵眼没激活,一处在断龙谷,两处在边关废城。他还说,等五女彻底被痴心蛊控制,就能用她们的命格反噬,把我的残魂烧干净。
我冷笑。他不知道,他抱着的不是棋子,是我的刀。
云溪最惨。她魂灯快灭了,只剩一缕气吊着。南宫寒把她关在地牢,说她是“纯祭”,留着冲喜用。我钻进她心口时,她已经听不见声音,也看不见光。可她还在念我名字,一遍又一遍。
我把自己最后一丝温热留给她,让她魂灯多撑一刻。然后借她残魂为信,把“祁煜未死”四个字,刻进四位守脉人梦里。
他们醒了。
三个已经归顺的,我用叶绾绾的逆命蛊为引,在他们梦里放了一场天机幻影:南宫寒站在龙脉尽头,一刀劈开地心,黑气冲天,城池崩塌,百姓化灰。他们跪在地上,冷汗直流,第二天就派人送来密信,说“愿随少主,共诛逆贼”。
剩下的四个还在犹豫。我把云溪的魂灯残光送过去,附上南宫寒勾结外族的铁证——是他亲笔签的血契,盖着灵墟子的印。三天内,两人回话,答应站队。还有一个没动静,但我不管了。七个里有六个点头,七星困龙阵就能起。
阵眼未全,但框架已成。
我回头找兄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