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那道裂缝,金瞳骤缩。
血从地底渗上来,顺着卦纹蔓延,竟自行拼出一幅卦象——上坎下坎,坎中满。
坎为水,为陷,为阴极。
这卦指向北。
城北三十里,是乱葬岗。
我知道阵眼在哪了。
我正要退,忽然察觉梁下有异。
那个守在门口的守卫,一直没动。可他心口的破绽……变了。
刚才还是血洞般的命门裂口,现在却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脉象浑浊,像有活物在里头蠕动。
他不是人。
尸傀。
我立刻收魂,贴梁后撤。可已经晚了。
他猛地抬头,脖颈转了一百八十度,脸朝上,眼睛漆黑,嘴角咧到耳根。
“夜祁……”他喉咙里挤出两个字,像是被人捏着脖子说话,“你……不该……”
话没说完,他整个人炸了。
不是血肉横飞,是整具身体塌陷下去,像被什么东西从内里吸干。黑血喷上梁木,溅在我袖口。
我低头看那血。
不是红的。是紫的,带着腥甜味,像腐烂的桃子。
这是南宫寒的手段。用活人做阵眼,死后还能引爆残念,反向追踪入侵者。
但现在,他诈错了人。
我根本没站在这条梁上。
真身早在铜钱落地时就退到了院外槐树后。刚才那道魂影,是借绣娘心脉里的龙气临时凝的假象——她还在市集缝香囊,指尖一颤,针扎破了皮。
小主,
我靠在树上,喘了半口气。
不是真喘,是魂体震荡后的惯性。
我从怀里掏出那半幅归魄图,烧了。
火光一闪,图上最后一点血痕消失。
我知道南宫寒听不见我笑,但我还是笑了。
“多谢指路。”
我转身,往城北走。
走出两条街,路过一家布庄。门口挂着几块新染的布,绿的,蓝的,还有块红的。
那红布被风吹起来,一角扫过我脸。
我伸手抓住。
布面上,用金线绣了半条龙,龙头朝下,龙爪抓着个“祁”字。
这不是城主府的货。
是灵枢阁旧纹。
我盯着那龙爪,忽然想起什么。
三天前,有人在布庄订了十匹这种布,说是给新娶的娘子做嫁衣。
订布的人,姓赵。
守卫赵三。
我松开布,继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