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缕蛊烟飘进冰窖,我指尖微动,正要牵引它入体,却在触碰到的瞬间察觉不对。
它不是单纯的烟。
火气藏在里面,极细极密,像针一样顺着魂脉往里钻。我魂体刚凝实三分,经不起这等侵蚀,心口骨符猛地一烫,像是被烙铁贴上,整个人骤然一颤。
金蝎蛊焰炸开了。
火焰不是从外烧来,是从我体内燃起的,顺着那缕情念反扑,直冲魂核。我能感觉到叶绾绾的心跳,急促而紊乱,她站在门外,指尖压着蛊罐口,显然也在承受反噬。这蛊火与她性命相连,伤我,也伤她。
可她还是放了。
“绾绾……”我低语,声音在冰壁间撞出回音,“你若真想杀我,何必带香囊来?又何必……让情念渗进丝线?”
我咬住魂核,不让痛感扩散。南宫寒的咒印藏在蛊火里,借情为引,专烧执念。他算准了——只要我对叶绾绾还有半分在意,这火就能烧穿我的魂体。
但他不知道,她越动情,我越清醒。
我闭眼,金瞳内缩,将五情之力收束成一线,逆着蛊焰的来路反推回去。魂火撞上那缕情念,不是驱散,而是融入。我将自己残存的记忆压进去——她跪在炼丹炉前咳血,指尖掐着命盘算我归期;她把半块玉贴在心口,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在我坟前烧掉第一炉逆命丹,火光映着她发红的眼角。
这些事我没说过,可我都记得。
因为每一次她动情,我都在她心头烙印里听见了。
“你炼丹折寿,我岂不知?”我声音低下去,却更稳,“这蛊,烧的是你,不是我。”
魂火与情念交汇,蛊焰忽然一顿,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紧接着,火焰开始倒卷,顺着那缕烟丝反烧向门外。
叶绾绾闷哼一声,身子晃了晃。
我“看”到了她——不是用眼,是用魂印。她站在雪地里,红衣被风吹得紧贴身子,袖口沾着霜,唇色发白。她一只手扶着门框,另一只手死死按住心口,指缝间渗出血丝。那道裂痕不深,却极诡异,边缘泛着金光,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内部撕开。
金蝎纹在她眉心跳了跳。
她没退,也没喊疼,只是盯着那扇打不开的门,眼神复杂得像压了千斤雪。
“门不开,是护你。”我轻声说。
可她听不见。
南宫寒的声音却响了。
“蛊族圣女的情蛊,可是最烈的锁魂钉!”
那声音不是从地底传来,也不是从石壁渗出,而是直接在我魂核里炸开,带着一股腐朽的寒意。我魂体一震,差点散开。黑线咒文在冰壁上剧烈蠕动,像是活过来的蛇群,争先恐后朝我缠来。
蛊焰趁机凝聚,化作一只金蝎虚影,尾针高高扬起,直刺我眉心。
我知道这一击不能硬接。魂体未稳,受不得重创。可我也不能退——退一步,魂火熄半,再难凝实。
我抬手,紫檀木戒贴上心口,将残魂之力尽数压入叶绾绾心口的魂印。不是为了借她眼,是为了借她心。
她的心跳就是我的鼓点。
她呼吸的节奏,就是我的防线。
我顺着那根看不见的线,反向推演蛊阵脉络。三处节点,七道火线,主脉藏在她心口裂痕深处,与南宫寒的咒力相连。他想用她的感情当引子,把我的魂钉死在这具残躯里,永远困在冰窖,做他炼阵的养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