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还悬在半空,那道光门的余温贴着皮肤灼烧。心口空荡荡的,像被挖走了一块肉,连呼吸都带着回响。我站在原地,没动,也没退。龙形玉佩裂纹蔓延,金丝般的血痕在玉面游走,像是活物在爬。
可就在这时,一股寒意顺着脚底窜上来。
不是风,是死气。
魂渊的地脉开始震颤,原本静止的黑雾翻涌如潮,从中裂开一道缝隙。一个人影从深处走出,步伐很轻,却每一步都踩在我魂火跳动的间隙上。
他停在十步外,抬手。
五点幽红浮现在掌心,像五颗凝固的心脏。它们缓缓旋转,表面浮现出细密符文——那是情蛊的核心,清月的眼泪、娜娜的笑、绾绾心头血、风翩翩精血绘图时的颤抖、云溪点燃魂灯那一刻的决绝……全被炼成了蛊核。
“你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南宫寒开口,声音和我一模一样,却冷得不像话。
我没答话。喉咙发紧,脑子里还在翻腾刚才的画面——白若璃跪在地上,把金光抱进怀里,说“你要成为这江湖的‘劫’”。那些我以为是背叛、是利用、是游戏的感情,原来从一开始,就是她为我铺的生路。
可现在,这条路被人踩进了泥里。
南宫寒笑了下,指间轻轻一弹。五枚蛊核瞬间拉长成箭,尖端泛着暗紫色的光,直指我命核所在。
我没有闪。
魂火猛地往内收,沉入丹田三寸,再猛然炸开。经脉像是被火燎过,疼得眼前发黑,但我清醒了。这疼是真实的,能压住心里那股快要溃散的软。
“你以为我看懂了,就能赢?”我开口,声音比自己预想的稳,“可你知道师父为什么让我活得像个渣男吗?”
他眉头微动。
“因为她知道,只要我还动情,哪怕只剩一缕魂,也能回来。”我抬起手,龙形玉佩裂纹中渗出一丝金光,顺着指尖流入脚下地脉,“而你——不过是个偷了我身子的贼,连怎么用情都不懂。”
话音落,脚下地气骤然翻腾。
百里内龙脉微动,一道极细的感应自远方传来——清月正在练剑,剑锋划破空气时,心绪焦躁;娜娜在合欢宗偏殿打坐,唇角挂着笑,眼神却空;绾绾割破手指滴血入蛊盅,手腕抖了一下;风翩翩伏案画符,笔尖顿了三次;云溪……云溪没有动静。
我心头一沉。
但来不及多想,五道破空声已至面前。
情蛊利箭撕裂空气,带着腐人心神的嗡鸣。我双目一眯,金瞳暴涨,催动“借脉一息”反溯而去——刹那间,我看清了每一根箭上的命格纹路。
清月那支,缠着愧疚与挣扎;娜娜的,混着恐惧与依恋;绾绾的,全是恨意与执念;风翩翩的,是信任到近乎盲目的守护;而最后一支……云溪的箭,竟透着一丝熟悉的暖意,像是临终前回光返照的笑容。
她们还在。
哪怕被炼成蛊核,她们的情念仍有一丝未断。
我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龙形玉佩上。裂纹顿时亮起,金光顺着经脉冲向四肢百骸。魂火覆体,形成一层薄焰,将我整个人包裹其中。
第一支箭撞上来。
“嗤”地一声,焰光剧烈晃动,我后退半步,左肩一阵麻木。那不是物理伤害,是记忆被强行撕开——我看见清月跪在雪地里,手里握着断剑,南宫寒站她身后,一只手掐着她脖子,另一只手捏碎了什么发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