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着龙玉,刀锋还悬在半空,南宫寒的最后一丝残影刚从地缝里退走。金光在掌心流转,映得指节发白,可就在我要迈步的瞬间,一股冷意自头顶压下。
不是杀气,也不是威压。
是熟悉到骨子里的气息。
我停住了。
风没动,雾也没散,可那股气息越来越近,像雪落在肩上,无声无息,却让人无法忽视。我缓缓抬头,看见她站在三丈外,白衣如旧,银发垂落,眉心一点朱砂,静静看着我。
白若璃。
她不该在这里。
魂渊深处,连天地规则都被扭曲,她的身影却凝得清晰,仿佛这片混沌专为她让出一条路。她手中握着无痕剑,剑尖朝下,可我知道,只要她抬手,这一剑就能斩断我的命格。
“你破了封印。”她说,声音很轻,像是在陈述一件早已注定的事,“但我不信是你自己做到的。”
我没有答话,只是将龙玉收回袖中,刀也收了。我不想在她面前动武,哪怕面对的是虚影,我也下不了手。
“五女情念护魂,龙玉归位,肉体重塑。”她一步步走近,每一步都像踩在我心跳上,“这些都说得通。可你忘了——九阴锁魂阵,从来不是靠外力能破的。”
我喉头一紧。
她说得对。那种阵法,专克外道援手,越是情念汇聚,反噬越重。按理说,五女的情念不该护我,反而该引我入死局。
“所以?”我终于开口,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哑,“你是来告诉我,我又一次靠别人活下来的?”
她停在我面前,只差一步之遥。目光落在我脸上,像是在看一个久病未愈的孩子。
“我不是来贬低你的。”她说,“我是来问你——你体内那股力量,是谁给的?”
我皱眉:“龙髓本源,天生就有。”
“不。”她摇头,“三年前,你在冰棺中魂火将灭,是我割开胸口,把一缕龙髓种进了你魂核。它不叫本源,叫‘情丝’。它连着我的心跳,只要我还活着,你就不会彻底消散。”
空气像是突然沉了下来。
我盯着她,想从她脸上看出一丝玩笑的痕迹。可没有。她的眼神太静,静得让我害怕。
“你说什么?”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抖。
“我说,你之所以能归来,不是因为你够强。”她直视我,“是因为我舍不得。”
我猛地后退一步,脚跟撞上碎石,却没有察觉痛。脑子里全是她说的话,一遍遍回响,像潮水冲刷着堤岸。
“不可能……”我低声说,“如果真有这东西,我怎么会不知道?”
“你知道。”她忽然抬手,指尖点向我心口,“每次月圆夜魂体初醒,是不是总有一股暖流托住你?梦门深处的记忆,为什么我的声音最清晰?因为你不是在听回忆——你在听我的心跳。”
我呼吸一滞。
原来如此。
那些我以为是执念支撑的瞬间,那些我以为是金瞳异能感知到的指引,根本不是我自己撑过来的。是她在拉我,在用她的命,续我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