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脚下。”媚萝提醒，“地面有裂痕的地方，不能踩。”

我借她双眼望去，果然看见几道细微的缝隙蜿蜒如蛇，其中一丝微弱的声波正在回荡。那是心魇族留下的“无声杀阵”，踩中之人不会流血，但耳朵会瞬间失聪，继而神志崩溃。

楚凡脚步不停，每一步都精准避开裂缝。他一边走，一边低声吟诵归影诀，声音与外界幻音形成对抗。每当有异样波动逼近，他就甩出一道符纸，炸开一团青烟，将干扰驱散。

“你还挺行。”我从媚萝嘴里说出这句话。

他笑了一声：“小时候你打架，我躲在墙后给你望风。现在换我打头阵，你不许笑我手抖。”

我没笑。因为我看见了——他的手确实在抖，指节泛青，额角冒汗。但他没停。

越往里走，空气越沉。耳边开始响起低语，不是来自某个方向，而是直接钻进脑子里。有女人哭，有孩子喊爹，还有我自己曾经说过的话：“你们不过是我的棋子罢了。”

媚萝身体一僵。

“别信。”我立刻说，“那是幻觉。”

“我知道。”她咬牙，“可它们……太像真的了。”

楚凡猛然停下，转身一把扶住她肩膀：“听着，你现在看到的、听到的，都不是事实。你爱的人在我这儿，活得好好的。你要做的，就是带我表哥找到那个穿黑衣的混蛋。”

小主，

她喘了几口气，点头。

我们继续前进。

终于抵达谷底出口。前方是一片开阔地，远处悬崖轮廓隐约可见——那是断魂崖，中州东域最险之地。据传百年前有九十九名修士在此跳崖殉道，从此阴气不散。

“他就在前面。”媚萝突然说，“气息变弱了，但还在移动。”

楚凡抹了把脸，靠在石壁上喘气。他脸色发青，显然刚才一路破阵耗损不小。

“还能撑吗？”我问。

“你说呢？”他咧嘴，露出一口白牙，“我都走到这儿了，总不能让你一个人上去送死。”

他撑着膝盖站起来，折扇合拢，轻轻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归影引魂，第三重——魂影相随。”

话音落下，他整个人气质骤变。眼神不再焦躁，反而变得极静，像是能看透层层迷雾。他往前走了几步，忽然抬手，指向右侧一块看似普通的岩石。

“那里有人。”

我和媚萝同时望去。

岩石不动，也没有气息波动。

“你确定？”

“我确定。”他说，“他藏得很深，用了双层幻术遮掩身形，但心跳频率和外面那些士兵不一样。太快了，像是强行压制情绪。”

我心中一凛。

南宫寒就在那儿。

媚萝缓缓抬手，尾尖金铃第三次响起，这次声音拉得很长，像是某种召唤。她闭上眼，嘴唇微动，念出一段古老音节——《引魂谣》。

地面开始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