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溅在脸上,那道细小的伤痕还在发烫。
我撑着没倒,残魂像被风吹散的灰烬,一缕一缕往下掉。可我还站着,因为脚下这片地,还连着龙脉的末梢。紫檀木戒贴着皮肤,滚得发红,它知道我要做什么。
清月那一剑劈开了魔气,风翩翩的符纹锁住了情丝流向,但真正的缺口,是萧景琰胸口那块龙胎印记。他不是傀儡,他是另一个“我”——被师父舍弃的残次品,用天魔气吊了三年命,就为了今天顶上来。
南宫寒想让他变成我,让白若璃亲手认他作徒,再……爱他。
荒唐。
可这荒唐事,差一点就成了。
我闭了闭眼,把最后一丝残魂压进戒指。魂印震动,隔着百里,叶绾绾那边猛地一颤。
她不在这里,但她留在我身上的蛊虫烙印还在。那是她用心头血炼的“逆言蛊”,专破谎言,只要听过我的声音,就能顺着气息寻到宿主真言脉,逼人吐出藏得最深的话。
现在,它该醒了。
我指尖一弹,龙气顺着魂印冲出去,撞进她的识海。刹那间,远在南疆密林里的叶绾绾睁开眼,唇角扬起一丝冷笑。她抬手拍向腰间蛊盅,一声轻响,一只通体漆黑、尾带金环的虫子猛然钻出,顺着空气中的无形丝线疾驰而去。
它飞得看不见影,却直奔断魂崖而来。
萧景琰正跪在地上喘息,魔气从心口涌出又被压制,脸色青白交加。他抬头看向南宫寒,嘴唇动了动:“你说过……只要我配合,她就会……”
“闭嘴!”南宫寒低喝,眼神阴沉。
可已经晚了。
那只蛊虫悄无声息地落在他耳侧,轻轻一跃,钻进了耳道。没有声音,没有挣扎,只有一瞬间的僵直。
然后,他整个人猛地弓起,喉咙里发出一声撕裂般的惨叫。
“啊——!”
他双手抓头,指甲在头皮上划出血痕,身体剧烈抽搐,像是有东西在他脑子里啃噬。南宫寒察觉不对,立刻扯动缠在他心口的情丝,想要切断他的意识。
但迟了。
蛊虫已咬住真言脉。
萧景琰张开嘴,声音不受控制地往外冒,每一个字都带着血味:“我不是……真正的祁煜……我是失败的那个……当年龙母之心裂开时,她选择了活下来的那个……把我扔进了焚骨池……”
我站在原地,听着这些话,心口像被人攥住。
原来如此。
师父当年造我,用的是龙母之心与凡胎融合。可容器只能成一个。第二个,哪怕形貌相同,也会因血脉不纯而疯癫早亡。所以她放弃了他。
可南宫寒救了他。
用天魔根系续命,把他埋在地下三年,喂以怨念与执念,等的就是这一刻——让世人相信,这个“祁煜”才是真的,而我,不过是夺舍的假货。
“你们……都被骗了……”萧景琰喘着气,嘴角溢出血沫,“南宫寒说,只要我能承受五女的情劫反噬,就能成为完整的容器……只要白若璃亲手为我点灯续命,我就……能取代他……”
南宫寒脸色变了。
他猛地挥手,情丝暴涨,直接刺入萧景琰声带,硬生生封住他的喉咙。鲜血从他嘴角涌出,声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