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在梦里。
意识沉下去,我把自己残存的一缕魂识顺着银线送过去。眼前黑了一下,接着出现一片模糊的光影。
是个院子。
天刚亮,晨雾还没散。一个小女孩坐在石凳上画画,纸上歪歪扭扭勾着一条长线,旁边写着“龙脉走向”。她抬头看了看天,又低头继续描。
那是小时候的风翩翩。
我站在远处看着,不能靠近,也不能出声。这是她的记忆,不是我的。
她画完最后一笔,把纸折好塞进袖子里,起身跑向屋外。一个老妇人在门口等着,接过纸看了一眼,皱眉:“这孩子,又乱画这些禁忌的东西。”
“娘,是真的。”小女孩仰着头,“我在梦里见过一个人,他站在山顶,脚下有光流动。他说,这条线能救人。”
老妇人脸色变了:“不许再说这种话!要是被族里知道你梦见外姓男子,是要关禁闭的!”
小女孩低下头,没再说话。
可那一晚,她偷偷把那张纸藏进了枕头底下。
画面到这里就断了。
我退出来,睁眼时额头全是冷汗。魂识回体的那一瞬间,胸口猛地一抽,像是被人拽了一把。
但我笑了。
原来她早就见过我。不是偶然,不是巧合。她在梦里认识我,比所有人还早。
而且她信了那个梦。
这才是她愿意为我付出一切的原因。不是因为感激,不是因为责任,是因为她从那时候起,就把我的心跳当成了命里的定数。
银线还在颤。
比刚才明显了一点。
我知道她听见了。
“翩翩。”我又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如果你现在能听见我,告诉我,为什么是我?”
空气静了几息。
然后,那银线突然抖了一下。
不是回应,是挣扎。
紧接着,风翩翩的手指动了。
很轻微,像做梦时抽筋。但她的确动了。她的嘴唇也动了动,没发出声音,可口型我看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