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审团最年长的陈木匠刚要开口，计然食指轻轻叩了叩桐油浸润的案几。阳光穿过竹帘在他眉骨投下细密格栅，年轻谋士端起粗陶茶盏往老猎人面前推了推：张叔，上月巡山队抽签探溶洞，您说风湿犯了没去？

门外围观的采药姑娘们踮起脚尖。老张喉结动了动，茶汤腾起的热气模糊了他眼底一闪而逝的慌乱。

那...那是...

前日您给吴铁匠捎的熊掌，计然翻开兽皮册页，指尖点在墨迹簇新的表格上，恰好是溶洞猎队失踪第三天带回来的。竹叶影子在他睫毛上跳了跳，您觉得该算忠诚还是私心？

老猎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腰间的狼牙项链撞在青铜腰牌上叮当作响。人群里爆发出压低的惊呼——那块刻着三道刀痕的牌子，正是新制的三级身份凭证。

俺闺女要出嫁......老张布满裂口的手指蜷成拳头，总得攒点像样嫁妆。

嫁妆该由评审团专项拨发。计然起身解开墙角的藤箱，二十七个扎着红绳的桦树皮卷哗啦啦倾泻在案几上，您若早提，这些求亲文书里随便挑个后生......

门外突然响起银铃碰撞声。穿茜草染红襦裙的少女扒着门框探头，发间新鲜的山茶花沾着露水：爹！王猎户家二小子帮我修好陷阱了！

老张的脸瞬间涨得比闺女头上的山茶还红。陈木匠憋着笑把青铜腰牌塞回他手里：下月沼泽区探查名额......

俺报名！老猎人攥紧腰牌扭头就走，兽皮靴险些踢翻门边的陶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