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剩的一点干粮和清水用油布包好。那株萎靡的金髓玉魄果树苗被他小心地重新包好,贴身收藏——这是最后的希望火种。《厚土经》卷轴和黝黑的地元板,也被他珍重地收在怀里。
做完这一切,他回到爷爷床前,深深看了一眼老人安详却透着死气的面容,双膝重重跪地,磕了三个响头。额头触地,冰冷坚硬。
“爷爷,等孙儿回来!”
起身,再不看任何人,大步走出祠堂。身影没入门外浓重的夜色,如同投入巨兽的口中。
夜色如墨,寒风呜咽。空气中弥漫着焦糊、血腥和狼群残留的腥臊。道一如同融入夜色的孤狼,沿着熟悉又陌生的村道疾行。
淬炼后的体魄让他脚步沉稳迅捷,踩在泥泞和瓦砾上几无声息。他目光如电,扫过每一处断壁残垣,每一滩暗红的血迹。
村西头李木匠家的小院围墙坍塌了大半,院中那架未做完的犁铧旁,倒伏着李木匠和他妻子的尸体,被啃噬得不成人形。道一脚步顿了顿,一股冰冷的杀意涌上心头,旋即化为更沉重的脚步。
打谷场是重灾区。凝固的血浆在月光下反射着暗红的光。被撕碎的尸体、散落的农具、燃烧殆尽的草垛灰烬…一片狼藉。
那头被他劈成重伤的巨狼头领尸体不见了,只留下大滩粘稠的黑血和拖拽的痕迹。狼群退走时,带走了同伴的尸体。
道一蹲下身,手指捻起一点尚未干透的狼血,凑到鼻尖。浓烈的腥臭中,夹杂着一丝极其微弱、却令人心悸的…硫磺味?与那深渊老虺的气息有些相似,却又驳杂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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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那妖狼头领…并非寻常野兽?他心头疑云顿生。
他顺着狼群退走时留下的杂乱足迹和拖拽血迹,追踪到村口。
足迹在泥泞的古道上变得模糊,最终消失在通往伏牛山更深处的莽莽山林边缘。
看来狼群的老巢,就在深山之中。鬼哭林的方向,也在那边。
道一没有立刻追入山林。他折返回来,开始沿着村子的外围仔细巡查。
倒塌的篱笆、残留的爪痕、被蛮力撞断的树干…他在心中默默构建着狼群袭击的路径和方式。
这些畜生并非无脑冲锋,有头狼指挥,懂得包抄侧翼,甚至…似乎对村子的布局有所了解?
这个念头让他心头一凛。他想起那妖狼头领狡诈凶残的绿瞳。
夜渐深。寒风更紧,吹得未熄的灰烬火星明灭不定。道一选定了村口古槐附近一处视野开阔、背靠半截残墙的高地作为守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