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道一这边基本安定下来,王虎他们却陷入生活的挣扎中!
当道一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冰冷的雨幕那天,破庙内最后一丝支撑也随之被抽走。死寂笼罩着残破的庙堂,只剩下雨水敲打残檐和阿秀压抑不住的低声抽泣。
王虎猛地一拳砸在斑驳的泥塑神像基座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手背瞬间红肿起来。他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眼圈通红,不是疼,是恨。
恨自己无力,恨世道不公,恨那些高高在上的仙师,更恨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兄弟独自去闯那龙潭虎穴。
老周头重重叹了口气,蹒跚着走过去,用粗糙的手掌拍了拍王虎剧烈起伏的后背:“虎子…收收劲。道一走了,咱这些老骨头、小崽子,还得活下去。”
活下去。这三个字像沉重的枷锁,套在了每个人的脖子上。
哭泣渐渐止息,绝望被一种更深沉的麻木和求生的本能取代。妇人们开始默默收拾所剩无几的行囊,将孩子紧紧搂在怀里。
男人们则警惕地守在破庙门口和漏风的窗口,尽管他们手中的“武器”只是削尖的树枝和生锈的柴刀。
老周头成了临时的主心骨。他清点了人数和物资:二十口人,干粮最多只能再撑两天。望山镇不能久留,这里离伏牛山太近,离那些仙师太近,道一离开的消息瞒不了多久,他们必须尽快另寻去处。
“不能进城,”老周头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城里眼杂,花费也大,咱们耗不起。俺记得往南走三十里,有个废弃的樵夫坳,早年俺打猎去过,有几间破屋子能遮风挡雨,附近还有条小溪。咱们去那儿,先安顿下来,再想办法找活路。”
没有人反对。对于一群失去家园的凡人来说,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哪怕是去往另一个废墟,也好过在原地等待未知的危险。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雨势稍歇,队伍再次沉默地启程。王虎主动背起了昏迷的铁匠,这个憨直的汉子将所有的愤懑和无力都化作了沉默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