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佛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以头抢地，声音颤抖带着哭腔：“凌……凌少侠！不！凌尊主！饶命！饶命啊！老夫……不，小的之前是被猪油蒙了心，被慕容枫这魔头胁迫！小的愿奉您为主，为您效犬马之劳，只求饶我一命！”

凌无影看着他，那漠然的眼神中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在看一只蝼蚁的表演。

就在石佛以为必死无疑之际，凌无影却移开了目光，看向了另一边。

那里，秦刚挣扎着从碎石中爬出，不顾自身伤势，踉跄着奔向昏迷的冷凝霜。冷凝霜倚着断壁，脸色苍白如纸，月白衣衫上血迹斑斑，看到秦刚无恙，嘴角勉强牵起一丝微弱的弧度。

凌无影的目光在他们身上停留了一瞬，又扫过被苦陀寺武僧护住、气息奄奄的玄晦，最后，落在了依旧昏迷不醒的沈清羽身上。

沈清羽躺在地上，眉心的乳白雾气微弱流转，怀中的《寂灭涅盘经》黯淡无光。他为了唤醒凌无影，强行冲击祭坛，此刻已是油尽灯枯。

凌无影看着他，那冰冷的眼底深处，似乎有某种极其细微的东西，轻轻触动了一下。

他抬起脚步，缓缓走向沈清羽。

苏暮雨和大觉禅师神色一紧，下意识地想要上前，却被凌无影周身那无形的寂灭力场所阻，难以靠近。

凌无影在沈清羽身边停下，蹲下身，伸出手指，轻轻点在他的眉心。

一缕精纯而平和的寂灭内力，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暖意（源自守心短剑最后的馈赠），渡入沈清羽近乎枯竭的经脉。这内力并非治疗，而是以一种霸道却精准的方式，强行梳理、稳固他体内那濒临崩溃的三角平衡，抚平那狂暴冲突后留下的创伤。

沈清羽闷哼一声，苍白的脸上恢复了一丝血色，紧蹙的眉头微微舒展，气息虽然依旧微弱，却不再如同风中残烛。

做完这一切，凌无影收回手指，站起身。他没有再看任何人，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那座虽然光芒黯淡，却依旧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祭坛。

祭坛顶端，那暗红色的符文依旧在微微闪烁，仿佛一头受伤的凶兽，在黑暗中舔舐着伤口，等待着下一次苏醒的机会。那后面的“门”，并未完全开启，但也并未完全关闭。

凌无影能感觉到，自己与那祭坛，与那“门”后的存在，仍有着一丝斩不断的联系。他体内这股新生的、恐怖的寂灭力量，也远未到完全掌控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