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徒们都安静地接过饼和酒，脸上带着庄重的神色。约拿单看着耶稣，忽然觉得眼眶发热——他想起父亲去世那天，母亲抱着他哭，说上帝抛弃了他们；可现在，耶稣说他的身体和血是为众人舍的，连他这样的小孩也包括在内吗？

筵席快结束的时候，耶稣忽然说：“今夜你们都会为我跌倒，因为经上记着‘我要击打牧人，羊就分散了’。”

门徒们都急着说自己不会跌倒，彼得甚至拍着胸脯说：“就算别人都为你跌倒，我也绝不会！”

耶稣看着彼得，轻轻摇了摇头：“我实在告诉你，今夜鸡叫以先，你要三次不认我。”

彼得还想争辩，耶稣却站起身，说：“我们去客西马尼园祷告吧。”

约拿单和撒母耳跟着他们一起去了客西马尼园。园里的橄榄树长得很高大，月光透过树叶洒在地上，像撒了一层银粉。耶稣让门徒们在园门口等着，自己带着彼得、雅各和约翰往园深处走去。

约拿单靠在一棵橄榄树上，心里满是疑惑：耶稣为什么要去祷告？他为什么说门徒会跌倒？忽然，他听见园外传来脚步声，还有金属碰撞的声音——是罗马士兵的盔甲声！

撒母耳也听见了，他拉着约拿单躲到一棵大树后面。只见一群人举着火把冲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穿黑色长袍的人，约拿单认出他是祭司团的人，叫犹大，昨天他还看见犹大跟着耶稣，手里拿着钱袋。

犹大径直走向耶稣祷告的地方，他伸出手，亲吻了耶稣的脸颊——约拿单知道，这是犹太人之间表示友好的问候，可他却从犹大的眼神里看到了背叛。

“就是他！”犹大喊道，“抓住他！”

罗马士兵立刻冲上去，用绳子捆住了耶稣。门徒们都慌了，彼得拔出腰间的刀，砍伤了一个士兵的耳朵，耶稣却拦住他：“收刀入鞘吧，凡动刀的，必死在刀下。若是我的时候，就没有人能拿我。”

耶稣被士兵们押着往外走，他经过约拿单躲的树旁，忽然停下脚步，看了约拿单一眼。月光下，他的脸上没有怨恨，只有平静，好像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局。

约拿单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他想冲出去，却被撒母耳死死拉住。撒母耳的声音带着颤抖：“我们不能出去，出去会被一起抓的！”

士兵们押着耶稣走远了，火把的光渐渐消失在夜色里。园里只剩下约拿单和撒母耳，还有风吹过橄榄树的声音，像在低声哭泣。约拿单摸了摸怀里的无酵饼，还是温热的，可他的心却像被冻住了一样，又冷又疼。

他想起耶稣说的话：“你们应当如此行，为的是记念我。”他忽然明白，这块无酵饼，从今往后，会有不一样的意义。

第三章：十字架上的光

第二天清晨，约拿单是被街上的喧闹声吵醒的。他一骨碌爬起来，冲到院子里，看见邻居们都往圣殿广场的方向跑，脸上带着又害怕又兴奋的神色。

“怎么了？”约拿单抓住一个路过的妇人问。

“耶稣要被钉十字架了！”妇人的声音里带着颤抖，“祭司们告他自称是上帝的儿子，罗马总督彼拉多判了他死刑，还要和两个强盗一起钉在各各他山！”

约拿单的脑子“嗡”的一声，他拔腿就往各各他山跑，连母亲在后面喊他都没听见。街上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往山上走，有的人口里骂着“骗子”，有的人手里拿着石头，还有的人在小声哭泣。

各各他山在耶路撒冷城外，山顶上已经立起了三个十字架，罗马士兵们正忙着把耶稣和两个强盗绑在十字架上。耶稣的衣服已经被撕得破破烂烂，背上满是鞭伤，鲜血顺着他的胳膊往下流，滴在地上的石头上，染红了周围的野草。

约拿单挤在人群的前面，他看着耶稣被士兵们按在十字架上，用铁钉穿过他的手和脚，耶稣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约拿单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哗哗地流了下来。他想起耶稣在汲沦谷讲道的样子，想起他治好瘸腿小孩的样子，想起他在逾越节筵席上温和的笑容，怎么也不能把眼前这个满身是血的人和那个充满力量的人联系在一起。

“他不是弥赛亚吗？怎么会被钉十字架？”人群里有人小声问。

“肯定是骗子！”一个穿皮袍的商人喊道，“如果他是上帝的儿子，怎么不救自己？”

旁边的人纷纷附和，还有人往耶稣身上扔石头和烂果子。约拿单想反驳，却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