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师门至宝,雪莲蕊,护心阳,稳神魂。”她抬头,眼中含泪却坚毅,“掌令使,我愿为监制药膏者,以命相护。”
小满也上前一步:“《药录》与《命录》我已双档并录,全程记档。若掌令使倒下,我们也要让天下知道,是谁在用药杀人,是谁在以命救国!”
烛火摇曳,映照着药阁内每一张肃穆的脸。
这不是一场医治,而是一场宣战。
第三日清晨,天光未亮,东宫前已人头攒动。
太医院众医列阵于阶下,白袍如雪,却如刀阵森然。
柳元敬亲至殿外,须发皆张:“云掌令!此术逆天而行,若太子有个三长两短,你担得起这江山之重?!”
云知夏立于阶前,素衣如雪,唇色苍白,却目光如电。
她缓缓抬眸,扫过那一张张道貌岸然的脸,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字字如钉入地:
“若他死于旧法,是你们的责任;若死于新术,是我的。我,认。”
说罢,她转身登阶,脚步未停,衣袂翻飞,如雪中孤鹤,直入东宫正殿。
太子仍昏迷不醒,胸口微弱起伏,面色青灰如死。
满殿文武屏息,皇帝紧握龙椅扶手,目光死死盯着她。
云知夏走到榻前,缓缓取出九枚银针,指尖微颤,却稳如磐石。
她闭目,深吸一口气,药感自丹田升起,如潮水般蔓延四肢百骸——
那一瞬,她的意识仿佛化作一缕无形之丝,顺着指尖,悄然探入太子的经络之中。
血流、脉动、脏腑的微颤……一一在她脑海中浮现。
而在那最深处,一团漆黑如墨的毒流,正沿着心络缓缓蠕动,如同蛰伏的毒蛇,伺机噬心。
她睫毛轻颤,额角渗出冷汗。
药感穿透生死之界,她终于“看”到了那毒的轨迹——
就在此时,殿外忽有暗卫疾驰而至,墨十单膝跪地,声音低沉如雷:“掌令使,通风者已斩。但……他袖中藏有半张密令,指向宫中某位贵人。”
云知夏未动,只指尖微屈,九针在手,寒光凛冽。
她睁开眼,眸底如渊,映着太子青灰的脸,也映着这满殿人心的深渊。
银针悬于半空,只待落下一瞬——
她闭目,药感再启,意识沉入那错综复杂的经络迷宫,追寻那毒流的源头。
她闭目施针,药感如丝如缕,顺着指尖银针悄然渗入太子经络。
那一瞬,天地仿佛静止,万籁俱寂,唯有她心神所聚,如鹰隼俯冲**山万壑之间,直击命门。
太子体内,经络如河,血流如溪,而那团漆黑如墨的毒流,正沿着心络缓缓蠕动,似有灵性,如蛇潜行,每一寸推进,都在侵蚀生机。
云知夏的意识如刃,剖开迷障,清晰“见”到毒素的轨迹——它已深入“神阙”与“膻中”之间,再进一步,便是心脉崩裂、神魂溃散之局!
不能再等!
她十指微颤,却稳若磐石,九枚银针在掌中如星子排布,指力一吐,银光乍闪——
“回天引!”
针落如雨,分刺“天泉”“极泉”“阴郄”“通里”等九处逆脉要穴,针尖入肉三分,角度毫厘不差。
她以药感为引,以气血为桥,硬生生在经络中逆向开辟一条通路,将那股毒流强行折返,逼向皮表!
殿内死寂,连皇帝的呼吸都凝滞了。
忽然,太子喉间一声闷响,胸口剧烈起伏,猛地张口——
“哇”地一声,呕出一块黑如焦炭、腥臭扑鼻的血块,落地竟“滋滋”作响,腐蚀青砖!
众人骇然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