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日,午时三刻,昆仑山巅。
卫兵层层戒严,将鼎湖周边十里围得水泄不通。
颛顼帝手持金光流转的“通天金杖”,在一众重臣(包括鲧、放勋等人)的簇拥下,屏息凝神,仰望着湖畔那棵一夜之间拔地而起、直插云霄的通天神树——建木。
神树躯干粗壮如山岳,树皮斑驳如同龙鳞,枝叶繁茂舒展,散发着苍茫古老的碧绿光辉,仿佛连接着天与地的桥梁。
山下的百姓们也看到了这神迹,纷纷朝着昆仑山的方向顶礼膜拜,在他们有限的认知里,这便是神灵显现的实证!
就在万籁俱寂,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时,一道流光自颛顼身边飞起——正是那头戴金色凸目面具、化身“蚕丛”的长九!
他身形如电,沿着那巨大无比的建木神树主干,逆着地心引力,扶摇直上,直冲那被黑气与妖物盘踞的云层!
“快看,飞……飞上去了!”
地面上爆发出震天的惊呼与哗然!
在那个连鸟儿都难以飞越如此高度的时代,亲眼目睹有人(或者说“神使”)凭借自身之力飞天,这景象彻底颠覆了他们的认知,敬畏与狂热达到了顶点。
除了手持金杖、肩负重任的颛顼勉强站立,其余所有人,包括王公大臣,都情不自禁地跪伏下去,向着神树与那飞升的身影虔诚叩拜。
长九无暇顾及下方的反应,他冲破浓稠的黑气与怨念,瞬间没入云层之中。
眼前豁然开朗,却又危机四伏!
云海之上,那龟蛇合体的黑色妖物正盘踞在气运光河的核心,察觉到入侵者,它发出嘶哑的咆哮,赤红的双目锁定长九!
“孽畜!拿命来!”
长九厉喝一声,赤霄剑应声出鞘!
虽只有金丹灵力驱动,但剑意凛然,赤红剑光暴涨,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斩向那妖物!
妖物扭动庞大的身躯,蛇尾如钢鞭般扫来,龟首喷吐着腐蚀性的黑雾。
云层之上,剑光与妖气疯狂碰撞,爆发出闷雷般的巨响。
长九身形灵动,避开致命攻击,赤霄剑专挑妖物气息连接最薄弱处下手。
终于,觑准一个破绽,凝聚全身灵力的一记“分海”式悍然斩出!
“嗤——嗷!”
赤红剑芒如同热刀切油,硬生生将那缠绕着气运光河的狰狞蛇尾连同部分龟甲连接处斩断!
妖物发出凄厉无比的惨嚎,庞大的前半截身躯(呈现出更接近后世玄武的龟形模样)失去支撑,裹挟着残留的黑气,如同陨石般从云层中坠落,重重砸进下方的鼎湖之中,激起冲天浊浪!
就在妖物被重创的刹那,那一直被窃取、束缚的人族气运失去了控制,如同决堤的江河,爆发出耀眼的紫色光芒,顺着建木神树的枝叶与主干,化作一道璀璨夺目的紫色长虹,奔腾着涌入湖畔那摆好方位造型九尊新铸的青铜巨鼎之中!
九鼎仿佛活了过来,发出低沉悠扬的嗡鸣,鼎身贴着长九给的符文瞬间亮起,贪婪地吸收着失而复得的人族气运。
湖面的黑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浑浊的湖水开始泛起清光。
成功了?!
然而,不等长九喘息,异变再生!
云层深处,传来令人头皮发麻的窸窣声,无数只形态丑陋、生着四脚、仿佛只能在云气中爬行的低等妖物,如同潮水般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