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的对话与推断,在随后赶到的、来自其他宗门或家族的几波修士小队中,以不同的版本重复上演着。这些修士,或是循着能量残余前来查探究竟,或是恰好路径此地被战斗痕迹吸引。
很快,关于“星骸骨林一战”的消息,便如同插上了翅膀,借助修士间隐秘的传讯玉简、偶遇时的交谈,以及某些特殊的信息网络,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在陨星秘境各处有修士活动的区域扩散开来。流言的内容,也从最初对两人战斗配合的客观描述与惊叹,迅速发酵、演变,衍生出各种绘声绘色、添油加醋的版本。
有的版本极力渲染两人联手时的所向披靡,将“诡剑”霍天渊形容成掌控战场的无形之手,能于方寸之间拨弄命运丝线,而“凌霜剑”战玲珑则是他手中最锋利的裁决之刃,剑出必饮血,配合得天衣无缝,仿佛命运注定。
有的版本则开始深入“挖掘”两人之间“非同寻常”的关系。各种捕风捉影的“细节”被有心人或无意者罗列出来:从平日在宗门内似乎就比旁人更多的“偶遇”与眼神交流,到秘境中霍天渊遇险时战玲珑那超出同门之谊的急切回护,再到此次战斗中那近乎“心灵感应”般的完美配合……言之凿凿,仿佛人人都成了亲眼见证他们“情意”的旁观者。
更有甚者,结合霍天渊那极具争议和话题性的“逗逼杀神”名号,与战玲珑清冷如仙的“凌霜剑”形象,戏谑地称他们为“冰火修罗”或是“诡剑仙侣”,这些带着几分调侃又隐含认可的新名号,随着流言一同飞速传播,反而比原本的名号更具记忆点和传播力。
这些愈演愈烈的议论,自然也如同回旋的风,不可避免地传回到了云梦宗队伍众人的耳中。弟子们的表情变得更加丰富多彩,看向霍天渊和战玲珑的目光也愈发复杂难言——有对强者组合的敬畏与羡慕,有对同门可能结为道侣的暗自祝福,也有纯粹置身事外、乐见其成的兴味盎然。
霍天渊对于这些已然变味的流言,依旧保持着那副令人捉摸不透的平静,甚至在某次休憩时,隐约听到有外围弟子提及“诡剑仙侣”这个称呼时,他还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低声自语道:“仙侣?嗯……听起来,倒是比‘逗逼杀神’那股子愣头青的劲儿,要顺耳雅致得多……”
而这句近乎默认的调侃,偏偏被感知敏锐、恰好从旁经过的战玲珑听了个真切。她脚步几不可查地微微一滞,清冷如玉的眸光倏地扫向他,那眼神中混杂着一丝羞恼,一丝无奈,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极淡的涟漪。她没有出言斥责,甚至连一丝声音都未曾发出,只是那白皙如玉的耳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上了一层淡淡的绯色。随即,她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烫到一般,猛地加快了脚步,几乎是有些“仓惶”地走到了队伍的最前方,只留给众人一个看似比以往更加冷傲、更加不可侵犯的窈窕背影,仿佛要用这冰冷的距离感,冻结所有窥探的目光和流言蜚语。
霍天渊站在原地,看着她那近乎“落荒而逃”却依旧保持着风姿的背影,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了一抹连他自己都未曾细细品味的、混合着宠溺与温柔的浅浅弧度。
流言愈演愈烈,如野火燎原。霍天渊的名号,也因此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传播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广泛和深入。如今在这陨星秘境之中,但凡是消息灵通些的修士,提起“诡剑”或是“逗逼杀神”,脑海中便会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他身边那位清冷如雪、剑术通神的白衣女子形象。他们二人的组合,已成为秘境中一道无法忽视的独特风景,既引来了无数的关注、羡慕与好奇,也无疑招致了更多隐藏在暗处的、来自竞争对手的忌惮、审视,乃至更为深沉险恶的敌意与算计。前方的秘境之路,因这不断加剧、变味的流言,似乎也变得更加迷雾重重,波澜云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