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砚站在高处,看着巨大的水泥堤坝一点点升高,将黄河水硬生生逼向新的故道。旧河道的水位越来越低,露出的河床上,还能看到些许百姓遗留的生活用品——破碎的陶罐,锈蚀的农具,甚至还有半截孩童的玩具。
这些痕迹无声地诉说着黄河改道带来的苦难,也让他更加坚定了彻底治理黄河的决心。从今往后,这些苦难都将成为历史,黄河将沿着故道奔流,再也不会侵扰淮河沿岸的百姓。
当最后一车水泥倒入缺口,拦河坝终于合龙。旧河道的入淮口被彻底封堵,黄河水在新的故道里奔腾咆哮,却再也无法越雷池一步。术士们启动断流阵,符文在拦河坝上亮起金光,将旧河道的残余水流引向附近的沼泽,慢慢滋润那片干涸的土地。
“成了!”工地上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奴隶们扔掉工具,互相拥抱;工匠们擦着汗水,露出欣慰的笑容;术士们收起桃木剑,眼中闪过疲惫却满足的光芒。
李砚望着新的黄河故道,河水在阳光下泛着浑浊却充满力量的光泽,像一条重新找回自己的巨龙,正昂首向渤海湾奔去。他能感觉到,黄河的地脉正在与新的河道产生共鸣,原本紊乱的灵气渐渐变得顺畅,与中原的龙脉越来越契合。
“传令下去,改道后的故道两岸,除了必要的护堤人员,严禁任何人居住。”李砚对身边的官员说,“划出百里保护区,种上固堤柳和芦苇,让这里成为黄河的‘缓冲带’。”
他知道,治理黄河不是一劳永逸的事,必须留下足够的空间,让自然自我调节。后世人口激增,不得不挤占河道空间,最终导致水患频发,他绝不会重蹈覆辙。
离开工地前,李砚最后看了一眼那道拦河坝。灰色的水泥堤坝上,术士们绘制的符文在阳光下若隐若现,旧河道的入淮口已彻底干涸,只有几只水鸟在滩涂上悠闲地踱步。
他能“听”到黄河的心声,不再是暴躁的咆哮,而是沉稳的低吼,像是在感谢他让它回归故土。玄甲龟在新河道里追逐嬉戏,引路鱼群在水面上跳起欢快的舞蹈,连岸边的草木都仿佛挺直了腰杆,充满了生机。
“回宫。”李砚转身,语气带着一丝轻松。黄河改道的大事已定,剩下的只需交给时间和自然。他相信,用不了多久,这条回归故道的母亲河,就会真正成为滋养中原的福祉,而不是令人恐惧的猛兽。
龙辇驶离黄河故道,身后传来黄河奔腾的声响,那声音雄浑而有力,像是在为一个新时代的到来,奏响最壮阔的乐章。李砚知道,他为大秦的千秋大业,又打下了一块坚实的基石,而这一切,都始于这个枯水期,始于让黄河回家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