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市郊区,一座戒备森严的庄园内。

这里与外界的废墟截然不同,草坪修剪整齐,建筑灯火通明,仿佛一座与世隔绝的独立王国。

发电机低沉的轰鸣声是这里唯一不变的背景音,为这座堡垒提供着源源不断的生命力。

客厅里,一个挺着巨大肚腩的光头男人,猛地将手中的卫星电话挂断。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脸上的横肉因为愤怒而不住地颤抖,那双本就不大的眼睛里,此刻充斥着骇人的红血丝。

“怎么样了,宏斌?振华他怎么说?”

一个穿着华贵丝绸睡袍、面容姣好的美妇人立刻从沙发上站起身,快步走了过来,声音里充满了急切和担忧。她保养得宜的脸上,是无法掩饰的憔悴和焦虑。

“那个老狐狸!”李宏斌一屁股坐在真皮沙发上,昂贵的沙发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他说,林音还没有找回来!还在找!”

“还没找回来?”美妇人张梦冉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身体一晃,险些没站稳,“怎么会还没找回来?他不是说已经派了最精锐的人手出去了吗?我们的儿子……我们的长旗他……今天早上又发作了!医生说……医生说他快撑不住了!”

“我知道!”李宏斌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打断了妻子那带着哭腔的话,“我比你更急!但现在除了等,我们还能做什么?那个老东西把自己的乌龟壳守得严严实实,我们的人根本进不去!”

“等?我们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张梦冉的情绪有些失控,她抓住丈夫的手臂,指甲深深地掐进了肉里,“长旗的情况越来越差了!你听到了吗?他快没救了!我们唯一的希望,就是那个女孩!就是林音!”

“那又能怎么办!”李宏斌怒吼一声,甩开妻子的手,猛地站起身,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在客厅里焦躁地来回踱步,“林振华那个老东西,滑得像条泥鳅!我根本抓不住他的把柄!现在这个世道,我手底下能用的人也越来越少,总不能为了一个不确定的消息,就让我的人去硬闯他那个乌龟壳!那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张梦冉看着丈夫那暴躁的模样,不敢再多说什么。她只能无力地坐回沙发上,双手紧紧地绞在一起,眼中充满了泪水和绝望。她知道丈夫说的是事实,但为人母的本能,让她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一身笔挺黑西装、戴着墨镜的男人,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客厅门口。他的身上还带着一丝外面的寒气和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老板。”他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感情,像两块冰冷的石头在摩擦。

李宏斌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然后不耐烦地问道:“什么事?不是让你们没有确切消息不要回来吗?”

黑衣人快步上前,无视了张梦冉投来的急切目光,径直走到李宏斌面前,俯下身,在他的耳边,用一种极低的声音,飞快地汇报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