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德,这里的车夫怎么看起来有点神气?”博士朝那个方向抬了抬下巴。
“在卡西米尔,马可不是寻常人家养得起的。这些车夫,说白了都是某位贵族的家仆。
贵族们每年用良种马配种,送去参加竞技大赛或各种展览。生下来品相稍逊一些的,就交给仆人拉出来载客。对他们来说,这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桑丘插了句嘴:“哎,柯德。说起来你不也是贵族出身?那时候有没有让家里的仆人出来拉过车?”
柯德摇摇头,“我从父亲手里接过家业时,就把仆人们都解散了,只留了一位老女佣。我也不是管庄园的料,后来实在维持不下去,索性把整座城堡送给了临光家。”
说着,他走到一处马厩前,抬手示意博士和桑丘停下。自己则走向深处,掀开了门帘。
博士站在门口朝里打量。马厩里人影晃动,有人提着水桶冲洗马身。有人拿着鬃刷仔细地捋着鬃毛。
而不远处的长桌旁,三三两两地坐了不少客人,在烟草的熏雾中推杯换盏。
“嘿,你看那边。”桑丘拍了拍博士的大腿。
“怎么了?”博士顺着桑丘示意的方向望过去。
“叼着烟的那三个,脚上蹬的皮靴,高靴筒、带穗子。绝对是哥伦比亚西部的款,错不了。
左边那五人,手腕上都是维多利亚产的表……嚯,居然还有萨尔贡的部落民?看那鳄鱼头,准是阿达克利斯族没错。”
博士不动声色地来到长桌旁,找了个空位坐下。
他的目光悄然扫过桌边众人的鞋。
萨尔贡部落民脚上那双藤编草鞋简陋不堪,想必穿着也绝无舒适可言。
而哥伦比亚人与维多利亚人的鞋则截然不同。
尽管沾了些尘土,却依然看得出油光锃亮、线迹工整。那种精细程度不是小农手工所能及的,显然是工业缝纫机的产物。
哥伦比亚从普瑞赛思那里得到了科技的馈赠,这并不令人意外。可维多利亚竟也迈入了工业时代?
博士将双手搭在桌上,十指在面前轻轻交叠。
很难想象,在同一个世界里,一些人仍停留在部落时期,另一些人却已步入现代。
当各国的发展水平出现如此失衡,就必须存在某种能够制约他们的力量。否则,对落后文明而言,这无疑将是一场灾难。更何况,普瑞赛思的游戏仍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