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谷送的，‘如梦令’，还行。”云逸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地问道，“找我什么事？按规矩来。”

李慕白放下茶杯，目光直视云逸，坦然道：“李某一生醉心剑道，自创‘无痕剑诀’，自觉已臻化境，然近日忽感前路迷茫，仿佛触摸到了一层无形壁垒，进无可进。听闻云道友有窥破本源之能，特来请教，望道友能为我指明前路。”

他没有说什么瓶颈，而是说“前路迷茫”，境界立判高下。而且，他求的是“指明前路”，而非简单的功法瑕疵。

云逸听了，脸上那懒散的表情收敛了几分，眼中闪过一丝感兴趣的神色。他坐直了身体，也认真打量了李慕白几眼。

“无痕剑诀？名字取得不错。”云逸点了点头，“你的问题，我大概知道了。”

李慕白精神一振，身体微微前倾：“请道友指点！”

云逸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创此剑诀，初衷为何？”

李慕白毫不犹豫地回答：“为求剑道极致，无迹可寻，无痕无迹。”

“极致？”云逸笑了笑，那笑容带着几分看透世事的沧桑，“那你觉得，何为极致？”

李慕白沉吟片刻，道：“无坚不摧，无物不斩，心之所至，剑之所指，便是极致。”

“错了。”云逸摇了摇头，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的剑，太慢了。”

“太满？”李慕白皱眉，不解。

“嗯。”云逸拿起桌上那杯李慕白刚给他倒的、还没喝的茶，递到李慕白面前，“这杯茶，满了。”

李慕白看着那杯几乎要溢出来的茶水，若有所思。

云逸继续道：“你的无痕剑诀，追求无迹可寻，无形无质，看似空灵，实则你将所有对‘剑’的理解、对‘道’的追求，都塞了进去，塞得太满，太极致，反而没有了余地，没有了……‘无’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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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看着李慕白若有所悟的眼神，说出了最关键的一句：“你只记住了‘无痕’，却忘了，真正的‘无’，是连‘追求无痕’这个念头，都没有。”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