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山大阵光幕之上,金煞老祖的挣扎已不复最初的狂暴。原本汹涌澎湃的魔元,在阵法之力持续不断的炼化与消磨下,如同被堤坝拦截的洪水,势头渐衰。那层缠绕其身的无形枷锁,不仅封禁他的行动,更如同无数根汲取生命力的根须,疯狂吞噬着他的本源。
他原本饱满的面容此刻干瘪下去,呈现出一种灰败的死气,暗金长袍破损处露出的皮肤,也失去了光泽,布满了一道道细微的、如同瓷器龟裂般的痕迹,那是元婴本源受损的外在显现。他每一次试图凝聚力量冲击束缚,换来的都是阵法更凶猛的反噬,以及深入灵魂的剧痛。
“呃……啊……”低沉的、带着痛苦与不甘的嘶吼,从他被阵法之力压迫得几乎变形的喉咙中挤出。元婴后期大修士的骄傲与威严,在这钝刀子割肉般的炼化下,正被一点点碾碎。
远处,残余的魔修们远远观望,却无一人敢上前。金煞老祖被困,墨辛、孙淼两名内鬼被擒,万魔蚀天大阵已破,他们早已成了惊弓之鸟,若非顾忌金煞老祖积威,恐怕早已作鸟兽散。
主阵眼处,李清风宗主神色冷峻,与诸位长老持续输出灵力,维持着阵法的炼化之力。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金煞老祖的气息正在不断跌落,从元婴后期一路下滑,已然跌破了元婴中期的门槛,并且还在持续衰弱。
“宗主,时机已至!”古河长老眼中精光一闪,沉声道,“此獠本源大损,已是强弩之末,可尝试施加最终压力,逼其就范,或能一举炼杀!”
李清风微微颔首,正要下令加强炼化力度。
就在这时,光幕之上,气息萎靡的金煞老祖,猛地抬起了头。他那双原本充斥着暴戾与桀骜的眼眸,此刻已被深深的恐惧与绝望所取代。他清晰地感知到,死亡的阴影正前所未有地笼罩下来,再这样下去,不出半日,他苦修近千年的元婴必将被这诡异的阵法彻底炼化,魂飞魄散!
什么宏图霸业,什么夺取青玄剑,什么覆灭青云宗……在生死面前,都成了虚妄!
他不想死!他修行近千年,历经无数磨难,才臻至元婴后期,享有数百年寿元,尊崇地位,他怎能甘心就此陨落在这他原本瞧不上的二流宗门之前?
“住……住手!”一个沙哑、虚弱,却带着急切哀求的声音,艰难地穿透了阵法的嗡鸣,传入了青云宗内,“李……李宗主!请……请住手!”
李清风的动作微微一顿,目光冷冽地望向光幕上那道狼狈的身影。
“金煞,你还有何遗言?”他的声音透过阵法传出,不带丝毫感情。
“饶……饶我一命!”金煞老祖再也顾不得什么颜面,什么身份,苦苦哀求道,“李宗主,是金某有眼无珠,冒犯贵宗!只要……只要你们停下阵法,放我离去,我愿立下心魔大誓,此生绝不再与青云宗为敌!并且……并且愿奉上我毕生积蓄的一半……不,七成!作为赔罪!”
为了活命,他毫不犹豫地开出了条件。心魔大誓对修士约束力极强,尤其是高阶修士,一旦违背,心魔反噬,道途尽毁。而元婴后期大修士的七成积蓄,其价值更是难以估量,足以让任何一个宗门心动。
然而,李清风闻言,只是冷冷一笑:“心魔大誓?积蓄?金煞,你当我青云宗是什么地方?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打不过求饶就能了事的吗?你勾结内鬼,围攻我宗,致使我众多弟子伤亡,此等血海深仇,岂是区区财物和一句誓言能够抵消?”
“那……那你要如何才肯放过我?”金煞老祖急了,声音都带着哭腔,“只要留我性命,什么条件都可以谈!我……我可以将万魔窟的隐秘据点告知于你!可以……可以帮你们对付其他魔道宗门!”
为了活命,他已然不惜出卖宗门和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