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云逸咽下口中的食物,摆了摆手:“吃饭,吃饭。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他们家的篱笆坏了,自然有他们家自己去修,修不好那也是他们自己的事。我们就是路过吃个饭,顺便……听听小曲儿。”
他说的“听听小曲儿”,显然不是指酒楼里的乐师演奏。
就在这时,楼下街道上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声,夹杂着惊呼和议论。
“快看!是‘听潮阁’的灵舟!”
“他们不是半个月前进入迷失海域探索的吗?竟然回来了?”
“看样子……情况不太妙啊!”
云逸三人透过窗户向下望去。只见港口方向,一艘长约三十丈、造型精美的白色灵舟正缓缓靠岸。这灵舟本该流光溢彩,此刻却灵光黯淡,船体上布满了深刻的爪痕和腐蚀的痕迹,仿佛经历了惨烈的大战。船头上,站着几名身着听潮阁服饰的弟子,个个衣衫褴褛,面带惊恐,为首的一名老者更是脸色惨白,嘴角还带着未干的血迹。
最引人注目的是,在那些弟子中间,用粗大的灵力锁链捆绑着一个人。那是一名年轻女子,看服饰也是听潮阁弟子,但她双目紧闭,身体微微颤抖,口中正无意识地哼唱着一曲空灵、缥缈而又带着诡异诱惑力的歌谣。
那歌声并不响亮,却仿佛能穿透灵魂,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关注者的耳中。歌声婉转悠扬,似在诉说无尽的美好与诱惑,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向往,想要追寻歌声的源头。
港口上不少修为较低的修士和凡人,眼神都开始变得迷离,脚步不自觉地朝着灵舟的方向挪动。
“醒来!”那受伤的老者猛地一声大喝,声如洪钟,蕴含着清心镇魂的法力,将那些被蛊惑的人震醒。
人们回过神来,纷纷露出骇然之色。
“是那鬼歌声!他们竟然把被污染的人带回来了!”
“听潮阁这次损失惨重,据说进去三艘船,就回来这一艘,还折了一位元婴长老!”
“那女弟子怎么回事?难道是被那歌声控制了?”
港口上一片哗然,恐慌的情绪开始蔓延。
望海楼内,食客们也都被惊动,纷纷涌到窗边观看。
云逸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目光落在那名哼唱诡异歌谣的女弟子身上,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哦?直接把‘样本’带回来了?倒是省了点功夫。”
玄诚子面色凝重:“前辈,这歌声……好生邪门!竟能直接侵蚀神魂!若非那老者一声断喝,恐怕不少人都要着道。”他自忖心境修为不俗,但在毫无防备下听到这歌声,神魂也泛起一丝细微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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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婉更是感到体内的龙族血脉微微躁动,传来一种本能的厌恶与警惕。这歌声的力量,让她很不舒服。
“精神污染嘛,就是这样,无形无质,防不胜防。”云逸站起身,“走吧,戏看完了,肘子也吃完了,该干点正事了。”
“正事?”玄诚子一愣,前辈不是说不主动插手吗?
云逸指了指港口方向:“那个被捆着的小姑娘,再唱下去,她自己的神魂就要被那歌声彻底同化、燃尽了。好歹是条人命,碰上了,总不能见死不救。而且……”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我也想近距离‘听听’这海外来的‘小曲儿’,到底是个什么调调。”
说着,他便自顾自地朝楼下走去。玄诚子和苏小婉连忙跟上。
港口处,听潮阁的幸存者正在那名老者的指挥下,试图将那名被污染的女弟子转移到一辆特制的、布满封印符文的马车里。但那女弟子挣扎得厉害,口中的歌声也越来越急促,带着一种令人心烦意乱的焦躁感,周围的空间都开始泛起细微的、不正常的波纹。
“快!加固封印!不能让她在这里完全失控!”那老者,正是听潮阁的一位外事长老,道号“凌波”,此刻他强压着伤势,焦急地命令弟子。他深知这污染的可怕,一旦彻底爆发,恐怕整个望海城港口都要遭殃。
然而,那诡异歌声的力量超乎想象,几名上前试图加固封印的弟子,眼神也开始变得恍惚,动作慢了下来。
凌波长老心中一片冰凉,难道好不容易从迷失海域逃出来,却要在这里功亏一篑?
就在这时,一个平淡的声音响起:“让她这么唱下去也不是办法,要不……我帮她治治?”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普通青袍的年轻男子,带着一位气度不凡的老者和一位清丽绝俗的少女,分开人群,闲庭信步般地走了过来。说话的,正是为首那青袍年轻人。
凌波长老眉头紧皱,他看不透这年轻人的修为,但观其气度,又不像凡人。此刻情况危急,他也顾不得许多,沉声道:“这位道友,此事非同小可,此女已被‘魔音’侵染,危险无比,还请速速退开,以免被波及!”
“魔音?”云逸笑了笑,脚步未停,径直走向那被捆绑的女弟子,“我听着挺悦耳的,就是调子有点跑偏,纠正一下就好了。”
他的行为在众人看来,无异于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