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山风格外凛冽,郭春海把五六半的枪机拆开又组装了三遍。獾油在金属部件上形成一层薄薄的保护膜,确保在潮湿环境下也不会卡壳。乌娜吉蹲在旁边往箭头上涂抹一种深绿色膏体,那是用狼毒花根和熊胆汁熬制的麻醉药。
能放倒二百斤的野猪。她试了试箭头硬度,把三支特制箭插在腰间皮套里,但对狼群可能不够。
阿坦布从鹿皮袋里倒出七颗黄铜子弹,每颗弹头都用骨刀刻了十字凹槽。达斡尔猎人的开花弹,老人把子弹分给众人,打中会旋转,但不致命。
赵卫东调试着改造后的对讲机,突然指着信号表惊呼:红绳会又发信号了!这次是......他脸色突然变得煞白,是驱赶频率!他们在把狼群往这边赶!
仿佛印证他的话,远处山脊传来此起彼伏的狼嚎。不是狩猎时的短促吠叫,而是拖长的、带着颤音的哀嚎——这是狼群被激怒时的战歌。
准备战斗!郭春海把开花弹压进弹匣,托罗布和格帕欠守东侧岩缝,二愣子跟赵卫西占领制高点,乌娜吉跟我机动支援。
队伍刚散开,断角公羊就带着羊群出现在营地西侧。白蹄的伤腿已经能小跑,但动作明显迟缓。公羊用断角轻叩地面,发出急促的声,然后转身面对狼嚎传来的方向。
它们要当诱饵。阿坦布突然说。老人解开腰间的犴皮绳,系了个复杂的活结挂在树枝上,青羊会把狼群引向红绳会。
果然,断角公羊突然跃上一块凸岩,脖颈处的伤口在晨光中格外醒目。它发出一声尖锐的咩——,整个羊群立刻呈扇形散开,每只都选择不同的逃跑路线,但总体方向都是朝着东北方的红绳会据点。
狼嚎声骤然接近。郭春海透过望远镜看到至少八头狼从榛树林窜出,领头的正是那只瘸腿独狼。它的左耳缺了半块,裸露的伤口已经结痂,但眼神中的疯狂比昨日更甚。
不对劲......乌娜吉的弓弦已经拉满,狼群不该这么集中。
话音未落,树林里突然响起刺耳的电子哨声。狼群像被无形的鞭子抽打般同时转向,径直朝羊群扑去。更可怕的是,每头狼脖子上都闪着微弱的红光——它们全被戴上了项圈!
红绳会控制了整个狼群!赵卫东的声音都变了调。他疯狂旋转对讲机频率旋钮,干扰范围不够,必须靠近到五十米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