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猎人的考验

枣红马见绳就惊,人立而起嘶鸣一声。二愣子被拽得踉跄几步,解放鞋在泥地上犁出两道沟。眼看就要被拖倒,阿莉玛突然吹响鹿哨。马匹闻声一顿,二愣子趁机甩出绳圈,不偏不倚套住马脖子。

围观的人群爆发出喝彩。张秀兰不知何时挤到前排,手里的瓜子撒了一地。

最后一关是喝酒。托罗布解下酒囊,倒满三个海碗。琥珀色的液体泛着泡沫,辛辣的气味隔着老远就能闻到——这是用鹿茸和高粱酒泡的迎亲酒。

二愣子端起第一碗,咕咚咕咚灌下去,喉结上下滚动得像只青蛙。第二碗下肚,他的脸已经红得像煮熟的螃蟹。到第三碗时,阿莉玛突然伸手接过,一仰脖喝得一滴不剩。她的脖颈修长如天鹅,骨串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过关!托罗布大笑,拍得二愣子一个趔趄。老猎人转向围观的人群,用鄂伦春语高声宣布着什么。阿莉玛低头抿嘴一笑,辫梢的蓝布条随风轻摆。

喜庆的气氛被突如其来的枪声打断。北面山林惊起一群乌鸦,黑压压地掠过林场上空。

是五六半的声儿!郭春海抄起靠在墙边的步枪。这独特的膛线回声他闭着眼都能认出来——肯定是赵卫东那支。

狩猎队立刻集结。乌娜吉换上了猎装,犴皮靴子的系带缠到小腿肚;格帕欠检查着绳索,每根都涂了新鲜的松脂;连阿莉玛都背上了自己的小弓,箭囊里装着黑翎箭。

老刘的拖拉机一路咆哮着冲向北坡。车斗里,二愣子握着阿莉玛送的骨雕扣,指节发白。郭春海注意到姑娘腰间多了把猎刀——刀柄上缠着红蓝两色线,和乌娜吉那把是一对。

赵卫东瘫坐在一棵倒木旁,白衬衫上沾着血渍。他的五六半扔在几步外,枪管还冒着青烟。见到众人,技术员眼镜片后的眼睛瞪得溜圆:野猪群...不,不是普通的...

顺着他颤抖的手指看去,林间空地上躺着两头野猪。体型不大,但獠牙异常发达。更奇怪的是它们的蹄印——杂乱无章,像喝醉了酒似的东倒西歪。

是病猪?二愣子刚要上前,被托罗布一把拽住。

老猎人蹲下检查蹄印,突然用鄂伦春语厉声说了句什么。阿莉玛脸色骤变,从怀里掏出个小皮囊,往每人手心倒了点褐色粉末:抹在鼻下,防瘴气。

郭春海认出这是鄂伦春猎人进毒沼用的避秽散。他重生前在滇西见过类似症状——被某种毒草麻醉的野兽会疯狂攻击一切移动物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