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娜吉的银镯子轻轻一晃。她已经悄无声息地滑入水中,只露出芦苇管做的呼吸器。阿莉玛则假装在岸边采柳蒿芽,骨串手镯随着动作哗啦作响——鄂伦春姑娘最自然的伪装。
郭春海故意把拖拉机开得震天响。果然,那几个人警觉地望过来,手不自觉地摸向后腰。老乡!他用地道的东北腔喊道,见着我家跑丢的狍子没?
趁这功夫,赵卫东已经猫腰钻到橡皮艇下方。技术员的白衬衫在浑浊的湖水中像团模糊的云,他正用改锥拧开爆破装置的防水外壳。
滚远点!中山装突然厉喝,露出腋下的枪套。他身后两人立刻掀开劳动布外套,露出制式冲锋枪——是56式,枪托上的编号被人为磨掉了。
托罗布的鹿哨突然响起,模仿发情期母鹿的叫声。几乎同时,湖心炸开一片水花——是那群水獭!它们像箭一般游向橡皮艇,油亮的背脊划出凌乱的水线。
现在!郭春海一个翻滚跳下车,五六半的枪托狠狠砸在最近那人的膝弯。骨头碎裂的声响混着惨叫,在清晨的湖面上格外刺耳。
枪声骤然炸响。二愣子躲在拖拉机后开枪,子弹打在橡皮艇上溅起一片水花。格帕欠的套索精准地缠住一人的脚踝,老猎人发力一拽,那人就像麻袋般栽进水里。
混乱中,赵卫东从艇底冒出头,手里举着拆下的雷管:搞定!他刚喊完,就被冲锋枪子弹擦过肩膀,血顿时染红了白衬衫。
乌娜吉的黑翎箭破空而至。第一箭射穿枪手的右手腕,第二箭钉在中山装的公文包上。那人惊惶后退时,阿莉玛的套索已经勒住他脖子——鄂伦春姑娘的绊马索功夫是跟爷爷学的。
小心水下!托罗布突然大吼。湖底突然升起一串气泡,接着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冲击波掀起的浪头把橡皮艇抛起两米高,赵卫东像片树叶般被甩向岸边。
郭春海扑进水里时,看到令他血液凝固的一幕——第二艘伪装成芦苇丛的橡皮艇正在启动,艇尾拖着条电缆般的引线。重生前的排爆经验让他立刻明白:这才是真正的爆破装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