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格帕欠和白桦从下游过来,手里提着个湿淋淋的麻袋。
看我们找到了啥!白桦解开麻袋,倒出十几个河蚌,就在那片芦苇根底下。
托罗布捡起个河蚌掂了掂:有珍珠。他用小刀撬开蚌壳,果然在软肉里摸出三颗黄豆大的珠子,虽不圆润,却泛着淡淡的粉色。
这玩意儿供销社收吗?二愣子好奇地问。
磨成粉入药。乌娜吉不知何时也来了,背着孩子,手里拎着个瓦罐,蚌粉合着獾油,治烫伤最好使。
众人分散开沿着河岸找鳝洞。郭春海教二愣子辨认两种不同的气泡:单个的大泡是乌龟,一串小泡才是黄鳝。太阳爬到正头顶时,竹篓里已经装了二十多条肥鳝。
该收工了。托罗布捶着后腰站起来,晌午头鳝鱼不爱咬钩。
突然,格帕欠在下游喊起来:快来看!这洞邪乎!
众人跑过去,只见河边有个碗口大的洞,周围泥土新鲜,洞口泛着细密的水泡。郭春海插了根柳枝,那枝子地就被拽进去半截。
好大的劲!白桦惊呼。
郭春海换了根粗铁丝探进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狠狠拉扯。他让格帕欠抓住铁丝另一头,自己顺着河岸摸到三米外另一个洞口。
两头通的,是条老鳝道。他搓了搓手上的泥,得用双钩法。
他从竹篓里挑出两条最肥的蚯蚓,分别穿在两个钩上。一个钩从上游洞口送进去,另一个钩堵在下游洞口。线刚放进去就绷直了,两头的竹签同时剧烈摇晃。
两人同时发力,河底的淤泥突然翻腾起来。一条前所未见的大鳝鱼被两头扯出洞穴,身子足有成人手腕粗!它在空中疯狂扭动,竟把两根麻线绞在了一起。
别松手!郭春海大喊。那鳝鱼力气大得惊人,一甩尾抽在格帕欠脸上,顿时留下道红印子。
二愣子抄起竹篓想扣,却被鳝鱼一尾巴打翻。白桦急中生智,解下头巾往上一扑,总算把这条裹住了。
好家伙,快一斤了!托罗布用柳条量了量,少说活了七八年。
鳝王被单独养在瓦盆里,乌黑的眼珠冷冷盯着人看。乌娜吉给孩子擦手时,小家伙突然指着鳝王叫起来。
它认识你。乌娜吉轻声说,老辈讲,上了年岁的鳝都通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