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没亮,队伍就出发了。老刘头划着小船把他们带到一处礁石区,水清澈得能直接看到底。几个岛民已经在那里作业了,腰间拴着绳子,一个猛子扎下去能憋两三分钟。
看好了。老刘头示范着戴上自制的水镜,嘴里叼着根呼吸管,手持铁钩滑入水中。
不到一分钟,他浮上来时手里已经多了个大海螺。郭春海学着他的样子下水,却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水下世界五彩斑斓,珊瑚像盛开的花朵,鱼群在礁石间穿梭。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些紧紧吸附在岩石上的鲍鱼,像一块块黑曜石。
第一次尝试以失败告终。郭春海憋得满脸通红,却连鲍鱼的边都没摸到。老刘头笑着指点:得从侧面下钩,快准狠!
到第三次尝试,郭春海终于成功撬下一只。那鲍鱼在手中剧烈收缩,力道大得惊人。浮上水面时,老刘头竖起了大拇指:好家伙,这只少说半斤重!
正当众人收获颇丰时,老刘头突然抬头看天:要变天了,回!
郭春海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远处海平线上已经堆起乌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他们压来。众人手忙脚乱地收好东西,刚爬上兄弟号,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
抓紧!郑教官一把抢过舵轮,是风暴潮!
短短几分钟内,海况急剧恶化。浪头一个接一个扑来,船身像片树叶般被抛来抛去。二愣子趴在船舷边吐得昏天黑地,格帕欠则死死抱住一根立柱,脸色煞白。
最可怕的事情发生了——柴油机突然发出刺耳的声,随后彻底熄火!失去动力的船立刻被浪推着向一处礁石漂去。郭春海和老崔拼命试图重启发动机,但无济于事。
小主,
下锚!郑教官大喊。
铁锚沉入水中,但在这样的风浪里根本抓不住底。眼看礁石越来越近,郭春海突然抓起斧头,冲向桅杆。
你干啥?老崔惊呼。
减重!郭春海三两下砍断了主桅。沉重的桅杆落入海中,船身顿时轻了不少,险险避开了礁石。
但这只是权宜之计。更大的浪从侧面拍来,海水灌进了船舱。众人拼命用桶往外舀水,却赶不上进水的速度。船尾开始下沉,情况万分危急。
弃船!郑教官扯出救生筏,
就在这时,一个巨浪打来,救生筏还没充好气就被卷走了!郭春海眼疾手快,抓起一捆绳子把每个人腰间都系上,另一头牢牢绑在船帮上。
跟着我!他抱起一块木板,率先跳入汹涌的海水。
冰冷的海水瞬间夺走了呼吸。郭春海拼命划水,既要对抗海浪,又要确保绳子不被扯断。一个浪头打来,咸涩的海水灌进鼻腔,呛得他眼前发黑。但他不敢停,凭着山里人特有的耐力,一点一点向最近的礁石靠近。
终于,他的脚碰到了坚硬的岩石。郭春海用最后的力气把绳子固定在礁石缝里,然后回头去接应其他人。老崔年纪最大,已经呛了好几口水;格帕欠小腿抽筋,全靠二愣子拖着;郑教官情况稍好,但额头被撞破了,鲜血直流。
当所有人都狼狈不堪地爬上礁石时,兄弟号已经只剩下船头还露在水面上。众人瘫坐在湿滑的岩石上,喘得像风箱。
数数人!郭春海哑着嗓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