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山神力无匹,一锄头下去,泥土翻飞,效率极高。但他力道控制得不太好,有时用力过猛,锄头深深嵌入土里,带起一大块草根和石头,震得手臂发麻;有时又嫌翻得不够深,像个不知疲倦的机器,闷头猛干,不一会儿就开出了一大块地,只是边缘坑坑洼洼,不甚整齐。
徐楠亦剑术卓绝,讲究精准与控制。他试图用挥舞长剑的方式来使用锄头,动作倒是潇洒漂亮,每一锄的深度、角度都力求一致,翻出的土壤细腻均匀。只是这速度,比起赵青山就差得太远了。而且他时不时会停下来,皱着眉头将翻出来的小石子一颗颗仔细捡出去,务求完美,看得旁边的岑雨柔直跺脚。
“哎呀楠亦哥哥!你这是在绣花吗?照你这个速度,我们明年也吃不上自己种的菜啦!”岑雨柔抢过一把锄头,挽起袖子,“看我的!”她运起一丝轻身功法,身姿轻盈地在未开垦的荒地上点过,锄头挥舞得飞快,带起一道道残影。可惜,魔教功法走的是诡异奇崛的路子,用于农耕实在有些水土不服。她翻过的地面,深浅不一,有的地方只刮破了草皮,有的地方却几乎挖成了小坑,更糟糕的是,那诡异的劲力偶尔泄出,将泥土震得四处飞溅,差点殃及池鱼。
“雨柔!”徐楠亦眼疾手快,将她拉到身边,顺手接过她手里的锄头,叹了口气,“还是我来吧,你去帮怀柔姐姐准备午饭可好?”
岑雨柔看看自己“杰作”,再看看徐楠亦和赵青山开垦出的土地,对比鲜明,只好讪讪地放下锄头,嘟着嘴道:“好吧好吧,种地一点也不好玩。”
另一边,萧少峰和韩书澜负责规划田地的布局和引水灌溉的浅渠。萧少峰精通兵法阵势,对于田亩规划、水道走向自有章法。他拿着树枝在地上勾勒,哪里种主食,哪里种菜蔬,哪里引溪水,条理清晰,俨然一副运筹帷幄的架势。韩书澜则在一旁,凭借对天地元气和草木生机的敏锐感知,提出细微的调整建议,使得布局更契合自然之理。
然而,当萧少峰亲自拿起铁锹,试图挖掘引水渠时,问题又来了。他习惯了掌控大局,发号施令,这种需要亲力亲为的体力劳动,实在非他所长。一锹下去,角度不对,只铲起一点浮土。再一锹,用力不均,泥土甩了自己一身。他微微蹙眉,看着沾满泥土的双手和衣摆,神情有些复杂。想他当年权倾朝野,一言可决天下事,何曾想过有朝一日会在这深山里,为一条小水渠而费神?
韩书澜在一旁看着,忍不住抿嘴轻笑。她走上前,拿起另一把铁锹,示范道:“少峰,你看,要这样,脚要踩实,腰腹用力,手臂顺势而为。”她动作并不刚猛,却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感,一锹下去,泥土应声而起,轻松而高效。她毕竟是玄门传人,对身体和力量的掌控,远非常人可比。
萧少峰看着她娴熟的动作,再看看自己狼狈的模样,不由失笑摇头:“看来,这归隐田园,也并非易事。书澜,以后这耕读之事,怕是要多仰仗你了。”
韩书澜莞尔:“王爷这是要拜师吗?”
萧少峰凝视着她,目光温柔:“若能与你在此长相厮守,拜师又何妨?”
两人相视而笑,空气中弥漫着温馨与默契。
江怀柔没有参与开垦,她带着些许岑雨柔,在临时搭建的灶台边忙碌着。灶台是用石头和黄泥垒成的,有些粗糙,却充满了生活气息。江怀柔心思细腻,早已将带来的锅碗瓢盆、米面粮油整理得井井有条。她生火做饭,动作麻利而从容。岑雨柔则在一旁打下手,说是帮忙,更多是好奇地看着江怀柔将普通的食材变成美味的菜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