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彻底失去了逃跑的能力。

战斗，在短短不到十秒内，结束了。

三名状态完好的C级试炼者，两死一重伤被俘。而做到这一切的，是三个几乎油尽灯枯、身负重伤的人。

王铁锤一屁股坐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看着地上的尸体和俘虏，咧嘴想笑，却牵动了内伤，变成了一阵剧烈的咳嗽。

林晓也靠坐在岩壁上，额头见汗，刚才那一下玄冰指几乎抽干了她最后的力量。

陆晨的情况最糟，强行催动规则进行近乎本质层面的干涉，让他的精神力彻底枯竭，脑袋仿佛要炸开，眼前阵阵发黑，全靠意志力支撑着才没有倒下。后背的伤口也因为刚才的动作再次崩裂，鲜血染红了半个身子。

但他还是强撑着，走到那个被冰锥钉住、不断哀嚎求饶的刀疤脸壮汉面前，蹲下身，用冰冷的目光注视着他。

“饶……饶命！信物给你们！我们都给你们！只求放我一条生路！”壮汉涕泪横流，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

“谁派你们来的？或者说，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而且状态不好？”陆晨的声音沙哑而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是……是‘影刃’！是‘影刃’大人告诉我们你们的位置和状态的！”壮汉为了活命，毫不犹豫地出卖了情报，“他说你们身上有信物，而且已经重伤，让我们来……来捡便宜！他说他只要信物，其他的战利品都归我们！”

影刃？是那个持刀男子吗？

陆晨眼神一冷。果然是他！自己三人拼死摆脱了飞鼬和他们的追击，他却暗中散布消息，引来这些鬣狗，自己则坐山观虎斗，无论结果如何，他都能获利。好深的心机，好毒辣的手段！

“除了你们，还有谁知道？”陆晨继续问道。

“不……不知道了！影刃大人很神秘，他可能还告诉了别人！大人，我知道的都说了，求求你放过我吧！”壮汉磕头如捣蒜。

陆晨沉默了片刻。放了他？无疑是放虎归山，而且会暴露他们此刻真实的状态。杀了他？似乎又是理所当然。

他看了一眼王铁锤和林晓。王铁锤眼中凶光闪烁，显然倾向于永绝后患。林晓则微微偏过头，似乎有些不忍，但也没有出言反对。

在这个残酷的试炼中，仁慈，往往意味着死亡。

陆晨叹了口气，他不是嗜杀之人，但更不是迂腐的圣母。

他伸出手指，在壮汉惊恐的目光中，轻轻点在他的额头上。

“定义：你关于此地、此事以及我们状态的所有短期记忆……清除。”

一股微弱的规则之力涌入壮汉脑海，将他最近半小时内的记忆搅得一团模糊。壮汉眼神瞬间变得茫然，然后头一歪，昏死了过去。

陆晨没有杀他，但抹除了他相关的记忆，并且那贯穿小腿的冰锥，也足以让他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失去威胁。

做完这一切，陆晨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向后倒去。

“陆晨！”

林晓和王铁锤同时惊呼，挣扎着上前扶住他。

看着昏迷不醒、气息微弱的陆晨，以及满地狼藉和自身的伤势，两人心中都充满了沉重。

这仅仅是试炼的第一天。他们就已经数次在生死边缘徘徊，见识了怪物的凶残，规则的诡异，以及人心的黑暗。

天枢学院的试炼，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残酷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