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奇心中巨震。对方连银色钥匙的事情都知道?!当时情况那么混乱,他居然注意到了?!
面对这个神秘而危险的潜猎者,隐瞒似乎没有意义,反而可能激怒对方。林奇权衡片刻,简略地说道:“我叫林奇。被‘轴’选中,但正在被它追杀。钥匙是别人给的,我需要找到‘织网者’,弄清楚真相。”
“林奇…”七号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似乎在记忆中搜索,随后摇了摇头,“没听过。被轴选中又被追杀?有趣。看来‘轴心’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或者…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个错误?”他眼中闪过一丝探究的光芒。
“‘织网者’…”他哼了一声,“那帮理想主义的家伙,大部分早就被引进‘核心回廊’一网打尽了。剩下的,不是像老鼠一样躲藏,就是像外面那些‘乌鸦’一样,选择了另一种极端的‘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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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核心回廊?”林奇急切地问。
“知道一点。”七号没有否认,“但那地方是禁区中的禁区,进去的人没一个出来。据说需要‘钥匙’才能打开门。你手里那把…似乎有点关联,但不够。”
他的目光再次变得锐利:“你对‘轴’,对‘静默’,对这一切,知道多少?”
林奇沉默了一下,将自己在根须守望者、观星台遗民以及悲鸣漩涡的见闻,挑选重要的部分,简要地说了一遍,包括守夜人的警告。
七号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眼睛偶尔闪烁一下。
当听到悲鸣漩涡的真相时,他低声骂了一句:“果然…那些疯子…把牺牲者做成永恒电池…”
当听到守夜人对万界之轴的警告时,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终于有人开始怀疑那冰冷的‘恩赐’了吗?”
听完后,他沉默了良久,才缓缓开口:“你知道奈克特…或者说,这片‘永眠之地’,在沉睡前是什么吗?”
林奇摇头。
“它是一个‘避难所’。”七号的语气带着一丝复杂,“一个由最后一批不愿屈从于‘静默永恒’的文明和种族共同建立的、试图躲避‘轴心’清算的庇护所。他们试图在这里建造一个独立的、不受‘轴心’控制的维度节点。”
他指了指脚下:“那些‘乌鸦’,静默修会…他们的前身,就是这里的守护者。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自愿接受了改造,将自身与城市的核心——‘永眠引擎’连接,试图用绝对的‘静默’来隐藏这座城市,让它从‘轴心’的监控网中消失。”
“他们…成功了?”林奇问。
“成功?”七号冷笑,“一半一半。‘轴心’确实失去了这里的精确坐标,无法直接降临大军。但绝对的‘静默’本身就是一种慢性死亡。城市的心跳几乎停止,大部分居民在静默中陷入了永恒的沉眠,意识消散。只剩下那些守护者,变成了你现在看到的、排斥一切‘杂音’的‘乌鸦’。”
“而‘轴心’并没有放弃。它们时不时会派‘铁狗’过来巡逻、试探,就像今天一样。而我们…”他拍了拍自己的装备,“就在这些废墟和阴影里,捡点他们遗漏的东西,挖点过去的历史,偶尔给他们添点堵。”
他看向林奇:“你带来的麻烦不小,但也带来了…变数。特别是你提到的那把钥匙…以及你对‘轴’的怀疑。”
他似乎在做一个决定。
“跟我来。”他忽然站起身,“带你去见个人。也许…她能告诉你更多关于‘银钥’和‘回廊’的事情。但记住,”他警告道,“收起你的敌意和好奇心。她…很脆弱,也很重要。”
七号带着林奇在巨大的废墟中穿梭,最终来到一个半埋在地下的、由厚重防爆门封锁的入口前。他输入了一长串复杂的密码,又经过虹膜和基因扫描,厚重的门才缓缓打开。
门后是一条向下的、灯火通明的洁净通道,与外面的废墟形成鲜明对比。
通道尽头,是一个布满各种精密仪器和屏幕的房间,看上去像一个高科技实验室与图书馆的结合体。一个身影,背对着他们,坐在一张悬浮的椅子上,正专注地看着面前流动的数据流。
听到脚步声,椅子缓缓转了过来。
那是一个看起来十分年轻的女子,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色长袍。她的身体似乎极其虚弱,靠椅子上的生命维持系统提供着营养和能量。但她的眼睛,却异常明亮、深邃,仿佛蕴藏着无尽的智慧与…疲惫。
她的目光越过七号,直接落在了林奇身上。
当她看到林奇,或者说,感受到林奇身上那极其微弱的、属于银色钥匙的残留波动时,她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猛地爆发出难以置信的震惊与…一丝极其复杂的、仿佛看到了奇迹般的激动光芒!
她颤抖着、极其艰难地抬起手,指向林奇,声音微弱却清晰:
“银钥之息…你…你找到了‘锁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