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喘息之机，在这条更加狭窄、仿佛随时会断裂的古路残骸上显得弥足珍贵。身后是翻涌的归墟能量漩涡，前方是深邃未知的黑暗，唯有脚下这段孤岛般的路径提供着些许立足之地。

众人抓紧时间调息。陈玄与两位大师服下丹药，竭力稳定受创的道心与几乎枯竭的灵力。鹏万里妖气运转，修复着方才对抗低语者和空间撕裂带来的暗伤。寂灭僧人静坐，枯藁的身躯仿佛与周围的死寂融为一体，唯有眉心一点微光闪烁，维系着最后的生机之火。

慕岚烟的灵体光芒略显暗澹，她担忧地看向苏澈。方才那强行开辟空间裂隙的一剑，显然消耗巨大。然而，她却发现苏澈虽然脸色微白，眼神却异常明亮，周身气息非但没有萎靡，反而在以一种奇异的速度恢复、甚至……变得更加深邃。

苏澈闭目内视。混沌洞天之内，方才吞噬的归墟能量与“低语者”散发出的部分精神污染，正在被急速炼化。混沌气流翻滚，如同开天辟地，将那精纯的死寂与扭曲的否定之意，尽数分解、吸收，化为最本源的养料。洞天壁垒上，那些代表“终结”、“归墟”的道纹愈发清晰，甚至开始衍生出更加复杂、涉及“虚无”、“否定”概念的细微纹路。

他的混沌之道，正在这极端的环境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成长、完善。寂灭，亦是混沌的一部分。

片刻之后，苏澈睁开双眼，眸中混沌之色流转，气息已然恢复巅峰，甚至更胜往昔。

“如何？”慕岚烟轻声问道。

“无妨，略有精进。”苏澈言简意赅，目光投向古路前方，“寂灭之种的波动，前所未有的清晰。我们离目标很近了。”

他话语中的平静与自信感染了众人。略作整顿后，小队再次出发。

这一次，前行的道路变得愈发诡异。周围的归墟能量不再是平静的死海，而是开始呈现出一种粘稠的、如同液态般的质感。古路残骸浸没在这粘稠的能量中，表面覆盖了一层灰败的、仿佛有生命般微微搏动的菌毯状物质。

空气中弥漫的死寂之气，浓郁到几乎化为实质，呼吸间都感觉肺部要被冻结。更令人心悸的是，一种低沉的、缓慢而有力的“搏动”声，开始从前方黑暗的深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