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他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撼动道心的力量：

“幽冥教之灭，为私欲，为掠夺，为毁灭而毁灭，是沉沦，是亵渎。”

“我之寂灭，斩的是虚妄，断的是枷锁，灭的是该灭之物，是净化，是超脱，是于终结中寻求一线超越之机。”

“道无善恶，唯人行之。我持此剑，斩该斩之人，护想护之物，行愿行之事。但求问心无愧，纵使背负万千杀孽，我道……亦不改！”

话音落下的刹那，对面的“林弈”脸上露出一丝似欣慰似解脱的复杂表情，随即身形消散，化作点点光芒，融入林弈的体内。

轰隆！

仿佛某种枷锁被打破，某种认可被达成！林弈感到自己的神魂前所未有的通透与凝练，对寂灭之道的理解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手中的断剑发出欢快的嗡鸣，那缕古老的剑意终于与他完美融合，再无隔阂！

周围的虚无开始退去，祭坛的景象重新浮现。

他依然站在祭坛的第一层台阶上，仿佛从未移动过。但苏芸和玄玑却感觉，仅仅过去了片刻的林弈，身上似乎发生了某种脱胎换骨的变化，一种由内而外的“圆满”感油然而生。

祭坛顶端，那中心凹槽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一道光柱冲天而起，没入铅灰色的云层！

大祭司冰冠激动地跪伏在地，所有雪族人也随之跪拜，口中吟诵着古老的祷文。

“盟约回应了！裁决者……诞生了！”

林弈低头，看着手中已然焕然一新、与自己心意相通的断剑（或许现在应称之为“半截裁决之刃”），又抬头望向祭坛顶端。

他知道，这仅仅是一个开始。真正的馈赠与使命，或许就在那光柱的尽头。

他迈开步伐，沿着祭坛的台阶，一步步，坚定地向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