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半梦半醒之际,一阵低沉的咆哮猛地将他惊醒。
他心脏骤停,瞬间睁开眼。
不远处,一双幽绿色的眼睛死死锁定了他。月光勉强勾勒出一个壮硕的轮廓,獠牙突出,发出威胁的哼哧声。
是野猪!但比认知里的更庞大,更狰狞。
陈默魂飞魄散,求生本能催使他手脚并用,疯狂地向身后的树干爬去。粗糙的树皮刮擦着他的手掌和小臂,火辣辣地疼。
他刚勉强攀上一根较低的枝杈,那野兽就冲到了树下。
它焦躁地刨着蹄子,绿眼向上瞪,发出不满的咆哮。紧接着,它猛地低头,用坚硬的头颅狠狠撞向树干!
砰!
树干剧烈一震,陈默差点脱手摔下去。他死命抱住树枝,指节捏得发白。
恐惧淹没了他。野猪在树下徘徊,一次又一次撞击,树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绝望充斥着他的脑海,他对这个世界的初印象,糟透了。
陈默死死抱着粗糙的树枝,连呼吸都屏住,直到那令人胆寒的撞击声和哼哧声彻底消失在森林深处。
又过了许久,他才敢稍微放松早已僵硬酸痛的肌肉。
他不敢立刻下树,生怕那狡猾的畜生杀个回马枪。
他就这样僵持着,在冰冷的夜风和残余的恐惧中听着自己擂鼓般的心跳渐渐平复。
直到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林间的景物逐渐清晰,他才小心翼翼地从树上滑下来。双脚落地时,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彻夜的紧张、寒冷和饥饿几乎榨干了他最后一丝力气。
他靠在树干上喘息,感觉自己比路边最狼狈的乞丐还不如。
至少乞丐大概不会刚被一只巨型仓鼠揍。
粗布衣依旧潮湿,紧贴着皮肤,带来阵阵寒意。
胃里空得发疼,一阵阵头晕目眩袭来。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尝到的只有泥土和冷汗的味道。
没有食物,没有水,没有武器,更没有方向。绝望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上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