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靠着门板，陈默的心跳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咚咚回响。

该死的！他刚才说了什么？！

“我在乎！”

这跟直接告诉她“你对我很重要”有什么区别？跟变相表白有什么区别？！

伊蕾拉会怎么想？会怎么看他？

会不会觉得他接受了？会不会觉得他同意这份根本不该存在的“师生恋”？

这个念头让陈默一阵头皮发麻。

他猛地甩头，试图驱散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静心咒…对！念静心咒！

他闭上眼，嘴唇飞快地翕动，默念那熟悉的咒文。

但这一次，那些字句如同撞在铜墙铁壁上，丝毫无法穿透他沸腾的思绪。

伊蕾拉惊愕的表情、她慵懒的灰眸、她靠近时细微的呼吸声、她挡在身前对抗神弃者的身影、她捂着额头说“以下犯上”时委屈的样子……

无数个关于她的碎片不受控制地涌现，疯狂撕扯着他的注意力。

静不下来！

根本静不下来！

“操！”陈默低骂一声，用力一拳砸在旁边的石墙上。

指骨传来清晰的痛感，却丝毫无法压制心底那团越烧越旺，却又令他无比恐慌的火焰。

静心咒，第一次，彻底失效了。

伊蕾拉站在冰冷的金属门外，听着里面传来拳头砸在石墙上的闷响，以及那一声压抑的低吼。

她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走廊里空寂无声，只有她自己的呼吸，轻得几乎听不见。

她知道，自己当初一时兴起，或许是出于对那份独特的好奇，或许是出于漫长的黑暗中本能地想要抓住一点光明，将那份带着试探与私心的情感强加于他，本就是一场不该开始的错误。

这份感情，于他而言，从来都不是救赎，而是沉重的枷锁，是试图将他拖入温柔陷阱的蛛网。

她一直都知道的。

可……

心底那点不合时宜的希冀，如同风中残烛，明明灭灭，总不肯彻底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