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的笔尖在纸上轻轻划过,留下一串微小的符号。
阁楼的油灯在深夜依然亮着,但光线被刻意调暗,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索菲睡在旁边的床上,呼吸均匀而温暖。艾琳时不时抬头看她一眼,确保自己没有吵醒她。
桌上的笔记本摊开,上面不再是复杂的频率计算公式,而是一系列简化的外附机械组合。艾琳咬着笔帽,眉头紧锁——她正在尝试将原本需要四人协作的术师团队,压缩到一个人也能勉强使用。
通过外附机械……她低声自语,手指在纸上描摹,介质和吟唱可以合并,操作则通过预设引导……
这个想法源于索菲那句不是越用力越好。传统的术师战术要求完美配合,就像揉面团时需要精确控制力道和时间。但如果……如果有一种方法,能让单个术师在紧急情况下,像随手捏起一小块面团那样,快速施展基础术式呢?
艾琳轻轻翻动书页,指尖停在一张被反复修改的草图上——那是一个简易的腕带设计,内置微型以太储存器和引导回路。理论上,佩戴者可以通过它释放基础术式,虽然威力远不如完整小组施展的,但至少能救命。
她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日历。距离圣西尔军校驳回她的研究已经过去有段时间了,距离战争爆发……谁知道还有多久?
窗外的巴黎夜色深沉,远处偶尔传来巡逻队的脚步声。最近几周,街上的征兵海报越来越多,咖啡馆里的年轻人谈论的不再是诗歌和艺术,而是教训德国佬收复阿尔萨斯。
艾琳的胸口发闷。她想起实验室里那些失败的实验,想起军官们轻蔑的眼神。如果她的研究注定无法改变军队的战术,至少...她得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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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索菲醒来时,发现艾琳已经不在床上了。
她揉着眼睛走下楼梯,面包房的香气扑面而来。艾琳背对着她,正在操作台前忙碌,晨光透过橱窗,在她身上镀了一层金边。
早安,面包师。艾琳头也不回地说,声音里带着罕见的轻快。
索菲挑眉,走到她身边——然后愣住了。
操作台上摆着的不是面团,而是一排奇怪的黄铜装置和杂乱的不知什么材质的线。艾琳的手指很灵巧,正小心翼翼地调整着某个齿轮。
这是……?
实验品。艾琳小声说,眼睛亮得惊人,简化版的术师装备模型。
她拿起一个装置,却因连着的线把其它几个装置一起拖了过来,艾琳手忙脚乱的接过掉下去的装置,最终让几个装置缠在了一起。
啊,我弄了好久的。乱成一团的装置让艾琳欲哭无泪。
索菲盯着那个小装置。她不懂什么以太理论,但她貌似知道艾琳想要什么——一种可能改变战场规则的东西
有什么用?她轻声问。
艾琳的手指依旧试图解开这团乱麻。
能让原先四人才能使用的术式单人便可使用。
索菲很有兴致的说能让人变成圣女贞德,对吗?
艾琳顿住了,转过头,两人对视着,空气中弥漫着面粉和黄油气味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