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噗!”
艾琳的鼻腔猛地一热!一股温热的、带着浓烈铁锈味的液体毫无征兆地涌了出来!是鼻血!她下意识地抬手去捂,粘稠的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手指和手腕!
同时,她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和恶心袭来,眼前阵阵发黑,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瞬间抽空!心脏传来一阵不规则的、令人心悸的绞痛!
以太超载症!在她强行引导并控制微型爆炸后,因为心神波动导致的控制不稳,瞬间爆发了!
“艾琳?!” 索菲的声音明显带上了惊慌,楼梯上传来她急促的脚步声!
艾琳心中警铃大作!她强忍着眩晕和恶心,用沾满鼻血的右手飞快地抹了一把脸,试图擦掉血迹,同时用脚慌乱地扫动地上的灰尘,掩盖那个爆炸的圆圈和陶瓷笼子的碎片!
阁楼的门被推开,索菲穿着睡裙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手中举着一盏昏黄的煤油灯。灯光照亮了阁楼里飞舞的尘埃,也照亮了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嘴角和下巴还残留着新鲜血迹、眼神中带着无法掩饰的惊慌和虚弱的艾琳。她的右手和袖口一片刺目的猩红。
“我的上帝!艾琳!” 索菲的惊呼带着哭腔,煤油灯差点脱手掉落。她扑到艾琳身边,灯光也照见了地上被掩盖了大半的爆炸痕迹、碎裂的陶瓷片和空气中尚未散尽的淡淡臭氧味。
“你…你在干什么?!” 索菲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她看着艾琳染血的脸和手,再看看阁楼里一片狼藉的痕迹,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心中升起——艾琳根本没有放弃那些危险的实验!她瞒着自己,在阁楼里…把自己弄伤了!
“没…没什么…” 艾琳的声音虚弱嘶哑,试图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但被鼻血和虚弱弄得扭曲不堪,“我…我睡不着…想上来找点旧书…不小心…碰倒了架子…鼻子撞到了…” 这谎言拙劣到连她自己都无法相信。
索菲的目光死死盯着艾琳染血的手腕,那里,蓝宝石手链浸泡在尚未凝固的鲜血中,温润的蓝光被猩红掩盖,透出一种不祥的暗色。她又看向艾琳躲闪的眼睛,那里面有心虚,有痛苦,还有一种她看不懂的、近乎偏执的…狂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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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菲没有戳破这显而易见的谎言。她只是用颤抖的手,拿出干净的手帕,动作异常轻柔却又带着一种压抑的沉重,擦拭着艾琳脸上的血迹。她的手指冰凉,眼神复杂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混杂着心痛、愤怒、恐惧和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别再…碰那些架子了,好吗?” 索菲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求,目光却意有所指地扫过阁楼里那些蒙尘的旧物和地上的痕迹,“很危险…我不想再看到你这样…” 她没说“不想看到你做实验”,但两人都心知肚明。
艾琳垂下眼帘,不敢看索菲的眼睛。鼻血似乎止住了,但眩晕和心脏的绞痛仍在持续。右手腕上,蓝宝石手链沾满了她自己的血,冰冷而粘腻。就在刚才,她还依靠着对索菲的情感作为“锚点”完成了实验,转眼间,她就用谎言和鲜血玷污了这份情感,让索菲陷入了更深的恐惧和担忧。
阁楼外,蒙马特高地的黎明尚未到来,黑暗依旧浓重。远处,似乎是为了印证这份沉重,一声比以往更加凄厉、更加悠长的**蒸汽火车汽笛声**划破夜空,由远及近,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奔赴战场的决绝,久久回荡在巴黎的上空。
艾琳靠在冰冷的砖墙上,感受着索菲擦拭血迹时指尖的冰凉和颤抖,听着那如同丧钟般的汽笛长鸣。手腕上染血的蓝宝石,阁楼里失败的实验残骸,索菲眼中沉重的悲伤,还有体内因超载而隐隐作痛的虚弱感…这一切都像冰冷的潮水,将她刚刚因为实验“成功”而产生的那点扭曲的狂喜彻底淹没。
深渊的力量,她触碰到了皮毛。但代价,似乎已经开始显现。而这代价,正在将她推向另一个深渊——失去索菲的信任和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