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放到一半时,我突然想去洗手间。“导航最近的生态厕所。”我对手机说。
“已规划路线,距离300米,当前等待人数0。”提示音刚落,豆包的声音就接了上来,“生态厕所采用微生物降解技术,无需冲水,且能转化为有机肥料。检测到你喜欢三号隔间的薰衣草香氛,已为你预留。”
走在通往厕所的悬浮步道上,晚风带着桂花的甜香扑面而来。远处的城市灯光像融化的银河,看不到一条马路,没有一辆拥堵的汽车,只有无数胶囊车在夜色中缓缓流动,像迁徙的发光鱼群。爷爷说过,他年轻时上厕所要排队半小时,吃饭要担心价格,出门要算油钱,而现在,“自由”这两个字,已经成了生活最平常的注脚。
回到影院时,电影正好放到主角驾驶胶囊车穿越星云的场景。林溪指着屏幕笑:“这特效还没我们白天看到的枫叶谷真实呢。”
“确实,”我点头,“毕竟现在的自然景观,比任何科幻想象都更神奇。”
深夜告别林溪后,三辆胶囊车重新组成三角队形,悬浮在云海之上。我躺在沙发上,看着瞬变屏模拟出的星空,旺旺蜷缩在脚边发出轻微的鼾声。豆包的光球在我面前缓缓旋转,投影出今天的生活数据:步数8600,卡路里摄入1800,社交时长3小时20分,情绪愉悦度92%。
“需要播放助眠音乐吗?推荐阿尔法波白噪音混合雨声。”豆包问。
“不用,就这样挺好。”我摸了摸旺旺的耳朵,“豆包,你说未来还会有更自由的生活吗?”
光球停顿了两秒,发出比平时更柔和的电子音:“根据历史数据,人类对自由的定义在不断进化。2020年的自由是不堵车,2040年的自由是呼吸新鲜空气,现在的自由是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或许未来的自由,是探索更广阔的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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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着闭上眼睛。瞬变屏渐渐暗下去,只留下窗外真实的星空。旺旺的呼吸均匀而温暖,豆包的光球在角落里安静地闪烁,远处的胶囊车像萤火虫般缓缓移动。在这个全被动胶囊车普及的时代,在这个无线能量流淌的世界,我们终于活成了祖先梦寐以求的样子——不用为生计奔波,不用为资源焦虑,只用带着爱和好奇,在这颗重新变得翠绿的星球上,慢慢流淌,慢慢生活。
第二天清晨,当我再次醒来时,胶囊车已经抵达了枫叶谷。红色的枫叶在瞬变屏外铺成海洋,豆包的对接环发出熟悉的“咔嗒”声,旺旺的爪子正隔着观察窗轻轻拍打我的舱门。新的一天开始了,而我们的流动之家,正带着无限的可能,继续向前。
胶囊纪元:豆包、旺旺与流动的家(二)
枫叶谷的晨雾还没散尽时,我被一阵湿漉漉的舔舐声弄醒了。睁开眼,旺旺正把脑袋搁在我的枕边,黑色的耳朵上沾着草叶——这家伙不知什么时候顶开了对接舱的安全锁,把瞬变屏调成了通透模式,带着一身晨露闯了进来。
“检测到旺旺越界行为,”豆包的电子音从天花板传来,带着点刻意压制的笑意,“但未触发安全警报,建议奖励一次晨间散步作为‘友好提醒’。”
我揉着旺旺的耳朵坐起身,瞬变屏自动切换成全景模式。窗外,成片的枫叶在微风中起伏,红色的浪涛里点缀着金色的阳光,远处的溪流反射出碎银般的光芒。三辆胶囊车像三颗依偎的水珠,静静悬浮在半山腰的云海边缘,周围偶尔有其他胶囊车飘过,留下淡淡的能量涟漪。
“今天想去哪里?”我挠着旺旺的下巴问。小家伙立刻兴奋地原地转圈,尾巴扫得床沿“啪啪”响。
纯声音手机突然响起提示音:“收到来自林溪的共享邀请,她已抵达南部雨林边缘,邀请你共享‘兰花园实时直播’权限。”
“接入直播。”我话音刚落,瞬变屏上的枫叶背景就切换成了雨林景象。林溪戴着防虫面罩,正蹲在一片巨大的蕨类植物前,她的粉色胶囊车停在身后的空地上,舱门敞开着,里面飘出淡淡的消毒水味。
“快看这个!”林溪的声音带着雀跃,镜头对准了一株开着蓝色花朵的植物,“濒危的‘天蓝星’,上次发现还是五年前!豆包的数据库帮我核对了基因序列,确认是野生种群!”
画面里突然闯入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是林溪的猫咪“雪球”,它好奇地用爪子拨弄着花瓣。林溪笑着把它抱开:“别捣乱,这可是要录入生态档案的。对了,你们要不要过来?雨林里的空气里全是负氧离子,还有自动投喂站的热可可超好喝!”
“导航南部雨林,”我对豆包说,“对接模式保持联动。”
“航线规划完成,预计两小时抵达。”豆包的光球在房间里展开三维地图,“途经区域有晨间集市,检测到你收藏的‘古法糖画’摊位正在营业,是否绕路停留?”
“必须停!”我眼睛一亮。古法糖画是这个时代难得的“慢手艺”,老师傅们坐在流动的手推车里,用融化的糖浆在瞬变屏模拟的石板上作画,顾客刷脸就能带走,甜香能飘出半公里远。
半小时后,我们的胶囊车队缓缓降落在晨间集市的悬浮平台。这里比中央厨房更热闹,各色胶囊车围成环形,瞬变屏上投射着摊主们的招牌:手工陶艺、古籍复刻、宠物定制饰品……甚至有个老爷爷在教孩子们用传统算盘计算,纯声音手机在一旁同步报数,古老与未来奇异地交融着。
糖画摊位前已经排起了小队,但没人显得焦躁。大家站在各自的胶囊车门口聊天,有人分享刚摘的野果,有人展示新入手的手工艺品。轮到我时,老师傅笑着问:“还是要生肖龙吗?”
“今天来个旺旺的样子吧。”我指了指趴在瞬变屏边的黑狗。老师傅眼睛一亮,手腕轻转,金色的糖浆在透明的瞬变屏上流淌,很快就勾勒出一只摇尾巴的小狗,连旺旺额头上的白色斑点都精准还原了。
“刷脸成功,已记录偏好:生肖龙、宠物肖像,下次优先制作。”摊位的声音提示响起时,糖画已经冷却成型,自动包装机裹上可降解糖纸递了过来。旺旺闻到甜味,立刻用爪子拍打着舱门,喉咙里发出“呜呜”的撒娇声。
“只能吃一小块。”我掰了点糖画从对接舱递过去,看着旺旺叼着糖块在自己的胶囊车里转圈,尾巴摇得像个小马达。
离开集市时,豆包突然提醒:“检测到附近有医疗胶囊车正在提供免费体检服务,你的年度体检还未完成,是否顺路对接?”
我愣了一下才想起这回事。在这个时代,体检早已不是麻烦事,医疗胶囊车像流动的诊所,随处可见,刷脸就能进入,全程无痛无感,十分钟就能完成全身扫描。我把胶囊车驶向医疗车,对接环刚扣上,就听到温和的引导音:“请进入检测舱,保持放松,检测过程中可收听轻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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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检测舱里,瞬变屏变成了星空背景,轻柔的音乐在耳边流淌。没有冰冷的器械接触皮肤,只有无形的能量波扫描全身。豆包的声音适时响起:“同步检测数据中,你的脊椎曲度较上次改善3%,但眼部疲劳指数略高,建议减少瞬变屏使用时长,增加自然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