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坊的午后阳光被九晶阵的光罩筛成碎金，落在石墙上的3D目录上——卡匣的投影蓝光比昨天更亮了，连滚动条的滑动都带着“丝滑动画”，像刚打了蜡的滑梯。瘦猴蹲在墙根，用炭笔在石板上画“目录思维导图”：中心是《废墟野卡师札记》，往外辐射出“主线任务”“支线剧情”“角色档案”三个分支，每个分支又缠着密密麻麻的线，像蜘蛛结了张知识网。

“‘角色档案’里有我的名字！”二牛举着陨铁盾当“反光镜”，把目录上的“二牛”条目反射到自己脸上，盾面映出的文字闪着金光：“角色：二牛 / 定位：武力担当（兼烤红薯试吃员） / 灵能特长：抗揍（物理） / 当前状态：试图用陨铁盾当镜子照出‘主角光环’”。

“那是卡匣的‘吐槽档案’，不是官方设定。”沈砚靠在万纹炉边，指尖划过目录上的《第五章：双生防御纹设计》——昨天瑶妹点击隐藏星星后，这里多了个新图标：是她和瑶妹的简笔画，手拉手站在太极图旁边，下面标着“双生钥同步率50%→需解锁‘信任’节点”。卡匣悬浮在她肩头，侧面书页纹的进度条停在86/100，像个没写完作业的学生，透着点心虚的微光。

松婶端着“灵能冰淇淋筹备材料”从厨房出来，竹篮里摆着泉眼牛奶、银砂蜂蜜、陨铁冰格（二牛用陨铁盾边角料做的，说是“导热快，冻得硬”），还有一小袋瑶妹收集的“月光花粉末”——花瓣像撒了荧光粉，据说能让冰淇淋发光。“别研究目录了！”她把竹篮往石桌上一放，“先把冰淇淋做出来！卡匣说了，‘甜味共振’要新鲜的灵能甜味，放久了会‘失活’，就像你们现代的‘奶油打发后要马上用’，不然会塌！”

“失活？是不是像烤红薯凉了就不甜了？”二牛凑过来，手指刚要碰月光花粉末，被松婶用锅铲敲了回去，“说了这是‘增香剂’，不能偷吃！”

瑶妹抱着石板蹲在目录投影前，她的石板上不仅临摹了完整目录，还在每个条目旁边画了小太阳——已完成的条目太阳是金色的，进行中的是黄色的，没开始的是灰色的。此刻她正盯着《第七章：太阳纹修复术》旁边的自己，炭笔在石板角落画了个小小的问号，然后突然抬头，看向沈砚：

“哥，我们……是‘故事里的人’吗？”

声音很轻，像泉眼边飘落的灵能花瓣。

工坊瞬间安静下来。二牛举着的陨铁盾“哐当”砸在地上，瘦猴的思维导图铅笔戳穿了石板，松婶的锅铲停在半空，连卡匣的蓝光都颤了一下，目录上的滚动条突然卡住，停在《附录：灵能冰淇淋配方》那一行。

沈砚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看着瑶妹清澈的眼睛——那里面映着石墙上的目录，映着他们所有人的故事：二牛的烤红薯失败史、瘦猴的“蚊香纹”频率卡、松婶的灵能布馒头、她自己画歪的双生防御纹……这些被卡匣记录在目录里的“日常”，此刻突然有了重量，像一本摊开的书，而他们是书里的字。

“故事里的人？”二牛挠头，捡起陨铁盾当“扩音器”，“是不是像戏台上的角儿？唱完一出就谢幕？那我们谢幕后会去哪？还能烤红薯吗？”

“这叫‘元叙事’！”瘦猴突然推眼镜，卡匣屏幕自动弹出《叙事学基础》词条（显然是他偷偷给卡匣装了“知识包”），“指故事中的角色意识到自己在故事里！就像你们现代电影《楚门的世界》！楚门发现自己的生活是真人秀，我们发现自己的故事被写进了目录！”

“真人秀？”松婶突然笑了，用锅铲敲了敲石桌，“那卡匣就是‘导演’？天天记录我们的糗事！上次我蒸灵能布馒头忘了关火，卡匣目录里记了《松婶厨房灾难实录·第三弹》，还配了我满脸面粉的简笔画！”

瑶妹指着目录上的《烤红薯失败的108种原因》：“这里……有二牛哭脸。”又指向《双生防御纹设计》：“这里……有哥和我。”最后指向目录最下面的空白处，那里有个闪烁的光标，像在等他们写点什么，“我们……能写新的吗？”

“当然能！”沈砚蹲下来，握住瑶妹拿炭笔的手，在她的石板空白处画了个大大的太阳，“故事分两种：一种是别人写好的，你只能跟着走；另一种是自己写的，你想烤红薯就烤红薯，想画太阳纹就画太阳纹——卡匣的目录不是‘剧本’，是‘日记本’，记录我们做过的事，帮我们记住要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