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的心微微一沉 —— 这是一个 “善影”。
她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只是点了点头,转身从花架上拿下一束新鲜的白菊,递到老太太面前。“您要送人的?”
老太太接过白菊,用干枯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花瓣,眼眶微微发红。“给我孙女,今天是她的生日,她最喜欢白菊了。”
苏晚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她能感知到老太太的执念 —— 想念孙女,想再陪她过一次生日。这种执念很淡,没有恶意,只要完成心愿,就能自然消散。
“我孙女就住在前面的小区,可惜啊,她看不到我了。” 老太太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悲伤,“我走的时候,她才五岁,现在应该长成大姑娘了吧?”
苏晚轻声说:“她会记得您的,您的心意,她能感受到。”
老太太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真的吗?她真的能感受到?”
“嗯。” 苏晚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白色信封,“您要是有想对她说的话,可以写在里面,我帮您放在她家门口。”
老太太感激地看着她,接过信封和笔,颤抖着写下几行字:“囡囡,奶奶想你,生日快乐。” 写完后,她把信封递给苏晚,又看了一眼手里的白菊,轻声说:“谢谢你,苏老板。我走了这么久,终于能给她送一次生日花了。”
说完,老太太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像被风吹散的烟雾一样,慢慢消失在空气里。那束白菊掉在地上,却没有摔碎,花瓣依旧鲜亮,仿佛还带着老太太的温度。
苏晚弯腰捡起白菊,放进旁边的花瓶里,又拿起那个信封,准备下午抽空送到老太太孙女家。她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场景 —— 每天都会有 “善影” 来花坊,或寻求帮助,或只是找个安静的地方停留。她守着花坊,守着奶奶留下的嘱托,也守着这些 “残影” 最后的执念。
可今天,她却有些心神不宁。陈砚的出现,罗盘的异动,还有奶奶笔记本里被撕掉的页面,都让她觉得,平静的日子可能要结束了。尤其是想到拾遗阁的银面人,她的心里就泛起一股寒意 —— 奶奶当年的警告,绝非空穴来风。
“叮铃 ——” 风铃又响了一声,这次进来的是一个年轻的女生,手里拿着手机,看起来有些焦急。“苏老板,你这里有夜来香吗?我妈妈生病了,说想闻夜来香的味道。”
苏晚摇了摇头:“夜来香晚上才开花,现在没有。不过晚香玉的味道和夜来香有点像,也能安神,你要试试吗?”
女生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好,那给我来一束吧。对了,苏老板,你听说过东山路老楼的事吗?我昨天晚上路过那里,听到里面有哭声,好像是个女生的声音,怪吓人的。”
“哭声?” 苏晚的心里咯噔一下,东山路的老楼,就是林薇薇残影所在的地方。最近那里的残影越来越活跃,难道又出什么事了?
“是啊,好像是从二楼阳台传来的,断断续续的,我没敢靠近,赶紧走了。” 女生接过晚香玉,付了钱,又叮嘱道,“苏老板,你晚上别往那边去,不安全。”
女生走后,花坊里又恢复了安静。苏晚走到门口,看向东山路的方向,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她能隐约感知到,东山路的 “残影气息” 比早上更强烈了,而且夹杂着一丝微弱的 “恶影” 气息 —— 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难道是林薇薇的残影出了问题?还是拾遗阁的人又在搞鬼?
她拿出手机,犹豫了很久,终究还是没有拨通陈砚的电话。奶奶的警告还在耳边,她不想把陈砚牵扯进来,可一想到陈砚坚定的眼神,想到他寻找妹妹的执念,她的心里又有些矛盾。
就在这时,门口的风铃又响了,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走了进来。他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盒子,走到苏晚面前,声音低沉:“苏老板,收旧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