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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摆摆手:“老易,都是自家人别整这些虚的。活到我这岁数,早不在乎什么接风不接风的。来,大伙儿一起干了这杯!”说完仰头一饮而尽。
桌上众人——易忠海、谢广坤、刘能、赵四儿都跟着干了杯。谢广坤刚倒满酒要起身发言,就被林飞拦住:“表舅,爷爷刚喝完一杯,您再敬酒怕他身子受不住。”
谢广坤忙赔笑:“是是是,老爷子我考虑不周。要不这样,我就简单说两句,您随意抿一口……”
老爷子爽朗大笑:“广坤别听林飞瞎操心!我这把老骨头硬朗着呢,当年抗战比这苦多了。来来来,尽管倒酒!”
“要我说,老爷子的身子骨虽比不上林飞那小伙子,但比我强多了,起码顶我仨,这话可一点儿不掺假。”
屋里顿时响起一片笑声。
“咋回事呢?”
“我来给大伙儿捋捋!”
“老易,你们都知道,我不是这院儿里的人。”
“我是东北象牙山村土生土长的庄稼汉。”
“今儿能跟各位坐这儿喝酒,全托一个人的福——林飞!”
“要不是林飞,咱哪有这缘分凑一块儿?你们说是不是?”
“还有一件事!”
“现在这院里总算安静了。”
“我不是说风凉话,那贾家老太太……说实话,真不简单,还有她家那个棒梗!”
“俗话说‘人之初,性本善’。”
“我琢磨着,谁也不是天生就坏。”
“棒梗那孩子,肯定是被贾老太太带坏了!”
“现在人走了,院里也清净了。”
“我就希望以后咱们院能一直这样平静下去!”
“大家都能安安稳稳过日子,行不行?”
谢广坤端着酒杯说完,满桌的人都点头。
易忠海感慨道:“老谢说得对!”
“咱们院闹腾这么些日子……”
“现在难得清静,我也真心希望以后邻里和睦,少些算计!”
话没说完,谢广坤斜了他一眼:
“老易,我插一句——”
“别人说话的时候,别急着接话。”
“我说的是这个吗?我说的是老爷子回来了!”
“以后咱们都住一个院,就要……”
谢广坤话还没说完。
突然。
门外传来敲门声。
一大妈笑着站起来:“你们聊,我去看看是谁来了!”
她快步走向院门。
刚打开门,脸色微微一变。
“二大妈?老刘?你们怎么来了?”
“快进来坐!”
一大妈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招呼二大妈和刘海忠进屋。
二大妈毫不客气,冷着脸走进屋里。
“老刘,我真是服了你!”
“哪儿有饭局,你都能闻着味儿来!”
“今天又是被馋虫勾来的吧?”
谢广坤笑着讽刺道。
话音刚落,二大妈冷冷地看了谢广坤一眼。
“老谢,你这话可不对!”
“一大爷请客,怎么能少了我们家老刘?”
“你说是不是,一大爷?”
易忠海脸色一沉。
“老刘,既然来了,就坐下一起吃吧。”他不情愿地说。
二大妈一听,立刻拉着刘海忠坐下,正好坐在林飞旁边。
林飞正坐着发呆,二大妈一屁股坐到他旁边,冷着脸说道:“林飞,你可真行……”
“当上副厂长就飘了是吧?”
林飞愣了一下,转头笑着说:“二大妈,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二大妈翻了个白眼:“装什么糊涂?我问你,徐书记和杨厂长是不是你的领导?”
“是,怎么了?”
“怎么了?你迟到被罚本来就是应该的,领导还亲自来请你,已经给你面子了!”
“你倒好,不但不领情,还说要请假陪娄小娥?她是不是快死了还是瘫了?”
“你爱陪谁陪谁,凭什么连累我家老刘丢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