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朝桉是在一阵温暖而熟悉的怀抱中醒来的。
意识尚未完全回笼,身体先一步感知到了安全。
背后紧贴着的胸膛宽阔温热,沉稳的心跳声透过薄薄的睡衣传来,规律而令人安心。
一条结实的手臂横亘在她腰间,占有性地环抱着,力道却不失温柔。
是祁叶。
昨日的一切仿佛都带着一层柔光,美好得不真实。
她下意识地在他怀里蹭了蹭,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几乎要再次沉入梦乡。
就在这半梦半醒的迷蒙之际,一些冰冷尖锐的画面,毫无预兆地、凶猛地撞入了她的脑海!
【“……孟朝桉,注意你的言辞!”】 男人冰冷含怒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质疑和不悦。
【“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同样的声音,充满了压抑的怒火和……失望。是对她的失望。
【“你先回去。”】 那语气里的疲惫和冰冷,像一把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心脏。
画面随之扭曲晃动。
是她自己,像个泼妇一样,对着一个哭泣的女人嘶吼,表情狰狞。
是祁叶,护在那个女人身前,用从未有过的冰冷眼神看着她,仿佛她是什么令人厌恶的麻烦。
是那个叫谢知遥的女人,红着眼眶,楚楚可怜,嘴角却在她看不见的角度,扬起一丝极淡的、得意的弧度。
【“我就是这种人!嚣张、跋扈、蛮不讲理!”】 她听到自己尖利的声音在吼,用最伤人的话武装自己,心却在滴血。
【“谁惹我不高兴,我就让谁不好过!你的白月光又怎么样?”】
【“回去就回去!谁稀罕待在这看你们郎情妾意!”】
痛。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用力碾压,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那种被质疑、被维护他人、被轻易放弃的尖锐痛楚,如此真实,如此刻骨,瞬间淹没了刚才那点温馨的假象。
“呃……”孟朝桉猛地抽了一口气,从那种窒息的梦魇中挣扎出来,倏地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