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收工时,王老大的媳妇抱着孙子来取帕子。孩子刚满百日,穿着凤辞绣的 “凤凰肚兜”,小手攥着块平安扣 —— 正是李逍遥从滩涂捡的圆石,上面刻着 “凤语轩” 三个字,边缘被凤辞用银线缠得圆润,不会硌着孩子。
“这帕子真香!” 王婶凑过去闻了闻,“是凤凰花的味?”
“掺了点花汁在浆水里。” 凤辞笑着帮孩子理了理肚兜,“能安神,夜里少哭闹。”
孩子忽然抓住凤辞的衣角,咯咯地笑起来,小手往她耳后抓 —— 那里的银纹正在夕阳下泛光,像颗会动的星子。王婶啧啧称奇:“这孩子认亲呢!怕是知道凤丫头是贵人。”
送走王婶,李逍遥忽然指着绣房的窗纸:“你看那影子。”
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出梁上护族纹的影子,竟与爹日记里画的小像重合了 —— 凤后坐在绣架旁,李三思蹲在地上磨剑,脚边的狼崽正啃着块骨头。
“原来他们早就把日子过成了我们的样子。” 凤辞的声音很轻,银线在指间绕成个环,“爹说的‘蓬莱的月’,娘说的‘盛渔村的浪’,其实都是在说‘一起’。”
李逍遥忽然想起在锁妖塔,护族纹合二为一时的灼热;想起在滩涂,两人同握清浊玉时的暖意;想起此刻窗纸上重叠的影子,心口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软得发涨。
“明天,” 他握紧铁剑,“咱去趟蓬莱吧。”
凤辞的针顿了顿,月光照在她眼里,亮得像海珠:“苏衍说蓬莱的珊瑚能做胭脂,比凤凰花的汁更艳。”
“那得绣个‘珊瑚凤凰’的帕子带着。” 李逍遥凑过去,数着她刚绣的浪花纹,“还要教你爹的‘飞龙探云手’,据说能在珊瑚丛里抓最亮的珠。”
小蛮从外面跑进来,手里举着串贝壳风铃,是她用浊兽留下的爪痕贝壳做的:“我也要去!我要让蓬莱的人看看,我的‘锁魂结’能困住最凶的海怪!”
狼崽的崽子们跟着她窜进来,把风铃撞得叮当作响,其中最小的那只,脖子上还挂着小蛮编的银项圈,上面的 “锁魂结” 歪歪扭扭,却在月光下泛着极淡的光 —— 是清浊玉的灵气渗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