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撑着锅沿站起来,左脚“哐当”踢翻准备焚烧的柴堆:“所以你就把所有兽当仇人?知道什么叫饥不择食吗?换成你饿到啃土,也会咬人!”他转身指向山谷两侧岩壁,晨光里,几十双兽眼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今晚所有人——包括它们——都得吃饭。但规矩我定:不准哄抢,不准私藏,按‘锅’分配。”
“七口灶!”陆远扯着嗓子喊,“狼群喜腥咸,加泪盐和地衣熬糜;熊类要高脂,爆炎辣椒灰撒汤里开胃;幼崽脾胃弱,焦忆饼碾碎融水做糊!每锅都掺点静心莲粉,省得吃着吃着又急眼。”
铁牙扛着巨斧走过来,斧刃还沾着昨夜对峙时的血:“万一吃完还是发狂?”
“那你去给它们当爹啊?”陆远抄起铁锅敲得叮当响,“它们要的不是猎物,是条活路!你看老狼王——”他下巴一扬,那银鬃老狼正带着十几头壮狼往河边走,狼爪刨开堵塞河道的残枝,溅起的水花在晨光里亮得像碎钻,“人家都自发清河道了,你个大活人还搁这儿疑神疑鬼?”
小桃攥着半块焦忆饼,手指被烤得通红。
她踮着脚凑近一头瘦骨嶙峋的小狼,喉结动了动,又咽回去。
那小狼原本缩在母狼肚子下,闻到饼香,耳朵抖了抖,却没下口,反而伸舌头轻轻舔她掌心。
小桃眼眶突然红了,蹲下来把饼掰成更小的块:“我娘说,饿肚子的孩子,最怕别人抢吃的……”
陆远正往熊类汤锅里撒辣椒灰,余光瞥见这幕,突然闭眼深呼吸。
系统提示音在脑子里炸响,他“看”见一片火海——幼狼被母狼叼着往林外跑,火星子烧着了母狼的尾巴,她疼得呜咽,却死不松口,直到把幼崽推出火圈,自己被倒下的树压成了血团……
“操!”陆远猛地掀开幼兽锅的盖子,本该给成人喝的营养浓汤“哗啦啦”全倒进去,“崽要是没了,族群就灭了!这是老子定的第一条伙房规矩——崽的饭,优先!”
夜幕降临时,七口锅腾起的蒸汽在谷里织成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