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道的指尖还残留着万毒珠的凉意，灰绿色的毒息顺着金锁链缠绕而去，直扑风清扬后颈那道裂痕。可就在毒丝即将触碰到封印的瞬间，风清扬猛然抬头，枯爪一扬，黑雾翻腾如潮，竟将整条锁链狠狠震开。

“哼，垂死挣扎。”他冷笑一声，正要反扑，脚下土地却骤然发烫。

“轰！”

一团赤红火焰自地面喷涌而出，像一头苏醒的猛兽，瞬间吞噬了他脚下的黑雾。那火不似凡焰，燃烧时无声无息，却让空气都扭曲起来，连风清扬的黑袍边缘都被燎出焦痕。

江小道眼睛一亮：“丫头，你可算来了！”

岑晚狐站在三丈外，指尖还在滴血，唇角却勾起一抹笑。她刚才咬破手指画出血符时动作极快，几乎没人看清她是如何结印的。此刻她脚踝银铃轻响，红裙随风摆动，像是刚从一场宴席上溜出来的小妖，而不是在战场上拼命。

“这火……烧得还挺旺。”她歪头看了看自己的杰作，又瞥了眼风清扬，“三百年前灭我族的人，用的就是这种魔气。没想到今天还能再闻到这股味儿。”

风清扬低头看着脚下不断蔓延的狐火，脸色终于变了。那火看似只烧土地，实则正在侵蚀他脚底的灵脉节点——那是他借力施术的关键所在。

“九尾狐的余孽？”他眯起眼，“难怪敢插手。”

“哎呀，被认出来了。”岑晚狐装模作样地拍了拍脸颊，“我还想装一会儿无辜路人呢。”

江小道趁机往后退了两步，悄悄把酒葫芦塞进怀里。刚才那一击耗了不少力气，他可不想再被卷进什么同归于尽的大招里。

可就在这时，地上一道人影晃了晃。

赵无极居然又站起来了。

他满脸是血，胸口塌了一块，走路踉跄得像喝醉的酒鬼，可手里还攥着那串佛珠。原本温润如玉的大师兄，现在眼神阴沉得能滴出墨来。

“风师叔……”他声音嘶哑，“你说我是药炉？那你呢？你也不过是被《噬魂诀》反噬的残废罢了。”

风清扬冷哼：“蝼蚁也配评断神明？”

话音未落，赵无极猛地抬手，佛珠脱腕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那就让你尝尝——谁才是真正的毒药！”

佛珠炸裂的刹那，数根细如牛毛的黑色钉子激射而出，速度快得连影子都没留下。风清扬挥袖挡下大部分，但一枚钉子还是刺进了左肩，发出“嗤”的一声轻响，像是铁器扎进了朽木。

他闷哼一声，低头一看，那钉子竟是由某种活物骨骼炼制而成，正缓缓往肉里钻。

“噬魂钉？”江小道瞳孔一缩，“这不是魔修联盟才有的玩意儿吗？”

赵无极咧嘴笑了，露出一口带血的牙：“你以为我这些年陷害你、勾结外门弟子、私藏禁药……真是为了往上爬？我是在等一个机会——亲手把你送进地狱。”

风清扬盯着他，忽然笑了：“蠢货。”

他一把抓住飞来的噬魂钉，轻轻一捏，钉子化为粉末。

“你以为这些手段我不知道？你以为你暗中联络魔修的事我没察觉？我让你做，是因为我要你做得更狠一点——怨气越重，炼出来的精血就越纯。”

赵无极的笑容僵住了。

“你说什么？”

“我说……”风清扬一步步逼近，“你每一次作恶，我都记在账上。你偷吃的每一口灵膳，骗来的每一份功法，伤过的每一个人——都在喂养我。”

他枯爪猛然探出，一把掐住赵无极的喉咙，五指收紧。

“你不是叛徒。”他贴在他耳边，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你从来就是我的养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