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完成了。
海墨斯要的“清除”达成了。
但丁鹏的心,却在那一刻沉入了冰冷的深渊,一种前所未有的空洞和厌恶感从心底最深处翻涌上来,几乎要将他淹没。他甚至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冲动,想要立刻冲过这条街,冲到那片狼藉的爆炸现场,去确认那个女孩是否还活着……
他就这样僵硬地站着,直到身旁的下属猛地拉了他一把,将他几乎是塞进了接应的车里。车辆迅速驶离现场,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
刺耳的救护车鸣笛声从车旁飞驰而过,丁鹏瘫坐在汽车后排,脸色苍白,目光空洞地望着车窗外。所有的声音似乎都离他远去,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眼前反复闪回的只有爆炸前那一刻,女孩转过头来时那双清澈惊惶的眼睛……
是她!为什么会是她?
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不受控制地冲向了那个简陋的、被沙暴困住的小机场。
那是一个位于联邦西部边境的小型中转机场,设施简陋,空气中总是弥漫着沙尘和燃油混合的味道。由于一场突如其来的强烈沙暴,所有航班无限期延误。
候机大厅里挤满了焦躁不安的旅客。丁鹏蜷缩在大厅最偏僻角落的塑料椅子上,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
不久前的一次情报交接行动出了意外,他与当地安全部队发生了短暂交火,虽然成功脱身,但左侧腹部被子弹擦过,留下了一道不深却足以让他失血和疼痛的伤口。
连续几天的高强度潜行和转移,加上伤口可能引发的低度感染,耗尽了他的体力。他感觉浑身一阵阵发冷,头重脚轻,大脑昏昏沉沉,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感。
即使是受过严格训练的特工,也无法完全免疫伤病带来的折磨,他所能做的,仅仅是比普通人更能忍耐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