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在办公桌上震动时，小雨正在给孩子们讲绘本。看到 “你男友晕倒，现在市一院急诊” 的陌生短信，她手里的绘本 “啪” 地掉在地上，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连呼吸都忘了。

她几乎是踉跄着冲出教室，不顾园长的阻拦，连外套都没来得及拿，拦了辆出租车就往医院赶。车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她的眼泪止不住地流，脑子里全是最坏的念头 —— 铭宇，你千万不能有事，我还没等到你说的家，还没穿上你承诺的婚纱。

冲进急诊室时，她看到他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得像纸，嘴唇干裂，手腕上扎着输液针，连呼吸都带着微弱的起伏。曾经那个总说 “我没事，能扛” 的男人，此刻脆弱得像随时会碎掉。

“铭宇！” 她扑到床边，握住他冰凉的手，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泪砸在他的手背上，烫得惊人。

他费力地睁开眼，看到是她，虚弱地扯了扯嘴角，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微弱的气音。医生走过来，轻声说：“病人是过度劳累引发的急性高血压并发症，还有轻微抑郁，需要静养，别刺激他。”

“过度劳累……” 小雨重复着这四个字，眼泪流得更凶。她想起他最近总是早出晚归，想起他眼底的红血丝越来越重，想起她劝他休息时，他总说 “再拼拼，等项目结束就好”。原来那些她以为的 “为了未来”，竟是在透支生命。

从那天起，小雨向公司请了长假，搬进了医院的陪护床。她的世界突然缩小到一张病床那么大，每天的生活只剩下照顾他 —— 早上六点起床，帮他擦脸、擦身，小心翼翼地避开输液管；早餐要按照医生的嘱咐，熬软烂的粥，剥好鸡蛋，一点点喂到他嘴里；中午趁他午睡，去医院食堂打饭，顺便给家里报平安，撒谎说 “铭宇只是小感冒，我在这儿照顾几天就好”；晚上守在床边，给他读新闻、念他喜欢的技术文章，直到他睡着，自己才趴在床边眯一会儿。

有一次，她给他擦胳膊时，看到他手腕上因为长期敲键盘留下的薄茧，想起以前他总说 “等攒够钱，就带你去拍婚纱照”，眼泪又忍不住掉下来。她怕吵醒他，只能咬住嘴唇，肩膀轻轻颤抖。迷迷糊糊中，她感觉有人碰了碰她的头发，抬头一看，铭宇醒了，眼里满是心疼。

“小雨…… 你不用这样的。” 他声音沙哑，“耽误工作不说，还这么累……”

“工作能再找，钱能再赚，可你只有一个。” 她握住他的手，放在脸颊上，眼泪蹭在他的手背上，“铭宇，我不怕累，我就怕你醒不过来，怕你丢下我一个人。”

他看着她眼底的青黑，看着她因为熬夜而憔悴的脸，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他想起三个月前，她生日那天，他因为临时加班，取消了早就约好的晚餐，只给她发了个红包；想起她上个月说想去看新上映的电影，他说 “忙完这阵”，却再也没提起；想起她抽屉里那张过期的体检报告，上面写着 “贫血”，他却从未问过一句原因。

“对不起……” 他哽咽着，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下来，“小雨，对不起，我以前太混蛋了。我总以为给你赚够钱、买了房，就是对你好，却忘了你最想要的，只是我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