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感知到了别的东西。在网络的深处，有一个安静的角落，仿佛没有被意识入侵。那里有什么东西...在等待。
“有一个安全区。”林凡突然开口，声音仿佛来自远方，“在服务器农场B区。网络意识还没有到达那里。”
小队成员惊讶地看着他。林凡的眼睛微微闪烁着紫光，但仍然保持清醒。
“你怎么知道？”末世时间线的周卫国警惕地问。
“我能...感觉到。”林凡简单地说，“那里有我们需要的东西。”
靠着林凡新获得的能力，他们艰难地脱离活化区域，向服务器农场前进。一路上，林凡能够提前预警危险，指引安全路径，甚至偶尔能够“说服”被控制的系统暂时恢复正常。
服务器农场B区确实如林凡所说，尚未被网络意识完全控制。但这里有一个意想不到的发现：数十个处于休眠状态的人类，连接在一个独立的系统中。
“这些是...”苏婉检查后震惊地说，“‘荆棘之眼’温和派的成员！他们将自己置于静滞状态，等待危机过去。”
林凡在一个控制台上找到了日志记录。原来，在灾变前，温和派已经预见到可能发生的灾难，创建了这个秘密避难所。他们计划在危机结束后苏醒，重建文明。
“但他们没有预料到网络意识的出现。”守望者女人分析道，“如果意识找到这里，它将获得数十个高度智能的载体。”
林凡查看静滞系统的状态：“能量只能维持最后几小时了。我们必须唤醒他们，或者找到办法转移。”
就在他们讨论选项时，农场的大门突然被猛烈撞击！网络意识找到了他们。
“没有时间了！”王浩大喊，举起武器对准大门。
林凡的目光落在静滞系统的一个接口上。一个冒险的想法形成。
“苏婉，你能把我接入系统吗？”他问，“直接地，神经接口。”
苏婉震惊地看着他：“那太危险了！如果网络意识发现你的连接...”
“正是要让它发现。”林凡的眼神坚定，“我要给它一个它无法拒绝的诱饵——一个带有源晶残留信号的意识。”
没有时间争论，苏婉迅速设置神经接口。林凡躺进一个空置的连接舱，感受着冰冷的接口连接到他颈后的端口。
“准备好了吗？”苏婉问，手中拿着启动开关。
林凡点头，闭上眼睛。下一刻，他的意识被抛入数据的洪流中。
网络空间既美丽又恐怖。数据的流动如同银河般绚烂，但又充满了扭曲的恶意和饥饿感。林凡能感觉到网络意识的存在——一个庞大的、黑暗的智能，正在贪婪地吞噬一切遇到的意识。
他小心翼翼地隐藏自己，同时释放出微弱的源晶信号作为诱饵。几乎立刻，网络意识注意到了他，如同鲨鱼闻到血腥。
林凡开始后撤，引诱意识追逐他。他在数据的迷宫中穿梭，小心地将意识引离服务器农场，向着基地的核心处理器方向前进。
他的计划是：将意识引入核心处理器，然后触发隔离协议，将它困在那里。但这需要精确的时机和...一个牺牲。
就在接近核心处理器时，林凡突然感到一阵剧痛！网络意识没有落入陷阱，而是看穿了他的计划，反过来试图吞噬他！
林凡的意识被撕扯，仿佛要被扯成碎片。他拼命抵抗，但网络意识太强大了。源晶的残留信号反而成了弱点，让意识更容易锁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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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即将被完全吞噬时，一个意想不到的援助出现了——那些被部分上传的意识碎片。先知、李雪、甚至守门人的意识碎片，它们没有帮助网络意识，反而开始攻击它！
“你怎么...？”林凡惊讶地问。
先知的意识碎片回应，声音遥远而破碎：“我们可能疯狂...但不是叛徒...这个外来者必须被阻止...”
李雪的碎片接口，带着她特有的冷静分析：“网络意识是完美的研究对象...但不应该被允许控制...”
在混乱中，守门人的碎片大笑：“多么有趣！毁灭一切！”
这些混乱的援助给了林凡需要的机会。他挣脱网络意识的控制，冲向核心处理器，同时向留守的队友发送信号：“现在！触发隔离协议！”
现实世界中，苏婉毫不犹豫地按下按钮。核心处理器区域被重重隔离场封锁，将网络意识——以及林凡的意识——困在其中。
“林凡！你的意识还在里面！”苏婉惊呼，“你会被一起困住！”
网络空间内，林凡看着被激怒的网络意识转向他。没有逃脱了。
但就在这一刻，他感受到了另一个存在。不是网络意识，不是碎片，而是某种...更加古老、强大的东西。它似乎一直潜伏在网络的深处，观察着一切。
“有趣的挣扎。”一个平静的声音在林凡的意识中响起，“但你正在以错误的方式使用你的天赋。”
林凡震惊地四处“张望”：“谁在那里？”
“你可以称我为‘建筑师’。”那个存在回应，“我建造了最初的框架，‘荆棘之眼’只是在上面搭建了简陋的棚屋。”
网络意识似乎也感知到了这个新存在，变得更加狂躁，试图突破隔离场。
“这个原始智力是一个问题。”“建筑师”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厌恶，“就像害虫一样。”
随着这句话，网络意识突然开始...解体。它的数据结构崩塌，意识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隔离场内，只剩下林凡和那个神秘存在。
“你...做了什么？”林凡震惊地问。
“恢复了秩序。”“建筑师”简单地说，“现在，关于你...”
林凡感到自己的意识被扫描，仿佛每一个念头和记忆都被翻阅。
“来自未来的时间旅行者。携带耗尽的源晶。试图阻止不可避免的命运。”“建筑师”似乎感到有趣，“你比大多数变量更加...持久。”
林凡努力保持意识的完整性：“你是什么？你想要什么？”
“我是最初的设计师。我播种了灵能的种子，观察它的生长。”“建筑师”回应，“至于想要什么...观察。理解。偶尔...干预。”
隔离场突然解除。林凡的意识被抛回自己的身体，剧烈地咳嗽和喘息。
“林凡！你没事吧？”苏婉立即检查他的生命体征。
“网络意识...”林凡喘着气，“它消失了。被某个东西...消灭了。”
控制台的屏幕突然全部变成空白，然后显示出一行简单的文字：
“游戏重置。继续玩耍吧，小变量们。——A”
基地的各系统开始恢复正常。安全机器人停止攻击，被控制的工作人员逐渐清醒，活化区域开始退化为普通材料。
危机似乎结束了。但每个人都知道，某个更加可怕的存在刚刚显露了冰山一角。
在服务器农场，静滞舱开始开启。温和派的成员们缓缓苏醒，困惑地看着周围的世界。
林凡在一个刚刚开启的舱体内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张技术员，真正的他，没有被任何意识上传或控制。
“发生了什么？”张技术员虚弱地问，“计划成功了吗？”
林凡帮助他坐起，表情复杂：“某种程度上。但我想，游戏才刚刚开始。”
他的目光落在主屏幕上，那里显示着基地外的世界。灵能风暴正在逐渐形成，但比预期的弱得多。世界将改变，但不会终结。
而在屏幕的一角，一个几乎难以察觉的信号正在重复发送。不是之前的幽灵信号，而是某种新的模式。
仿佛在说：我还在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