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并非声音，而是一种直接作用于灵魂层面的震颤！以钻探井口为中心，整个山坳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然后又以某种诡异的频率共振起来！地面细小的砂砾不受控制地跳动，岩石表面凝结出冰冷的露珠，又在下一秒蒸发成稀薄的白气。

林凡猛地睁开双眼，瞳孔因极致的惊骇而收缩。他感觉到，脚下的大地深处，仿佛有一头沉睡了无数岁月的洪荒巨兽，因为他那微不足道的“问候”，慵懒而又带着一丝不悦地，掀开了眼皮的一角！

冰冷！浩瀚！古老！

这股苏醒的意识并不带有明显的敌意，却充满了绝对的、凌驾于众生之上的漠然。它仿佛亘古存在的星辰，只是偶然将一丝目光投向了脚边一只试图引起它注意的蝼蚁。

便携式终端的屏幕已经变成了一片刺眼的雪白，内部传来元件过载的细微“滋滋”声，记录下的海量杂乱数据正在疯狂冲刷着其有限的存储空间，随时可能崩溃。

林凡强忍着灵魂层面的战栗和大脑的眩晕感，当机立断，立刻切断了自身与那特殊频率的模拟，将所有外放的精神力和灵能瞬间收敛，如同受惊的河蚌紧紧闭合了外壳。

几乎在他收敛的同一瞬间，那股笼罩山坳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如同潮水般退去，地面的震颤停止，空气恢复了流动。一切都恢复了原状，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只是幻觉。

只有手中那滚烫的、屏幕依旧闪烁不定的终端，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真实不虚。

林凡不敢有任何停留，抓起终端，身形如同鬼魅般向后急退，迅速远离了这个突然变得无比危险的山坳。直到退出数公里，确认那股被窥视的感觉彻底消失，他才靠在一棵枯树下，大口喘息，冷汗已经浸透了内里的衣衫。

太冒险了！他还是低估了“原点”的层次！那根本不是什么简单的防御机制，那下面沉睡的，很可能是一个拥有自主意识的、难以想象的古老存在！父亲怎么会和这种东西扯上关系？

返回基地的过程异常沉默。林凡的心跳久久无法平复，脑海中不断回响着那股冰冷浩瀚的意识带来的冲击。与“守护者”那种纯粹的战斗机器不同，与“潘多拉”那充满毁灭欲望的疯狂也不同，“原点”之下的存在，带给他的是一种源自生命层次和时空尺度的绝对渺小感。

他将自己反锁在密室，第一时间检查那个便携式终端。终端因为过载已经部分损坏，存储的数据也出现了大量乱码和缺失，但系统强大的解析能力，依旧从残存的数据流中，还原出了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那些疯狂涌入的符号和波形，并非完全杂乱无章。经过系统初步筛选和比对，剔除掉大量无法理解的冗余噪音后，核心信息可以归纳为两点：

第一，是一段不断重复的、极其简短的定位信标。其编码方式与林凡之前监听到的地下信号同源，但更加清晰、更加急迫。信标指向的，并非地球表面的任何坐标，而是……一个位于近地轨道上的、早已在灾变初期就失去联系的旧时代空间站——“望舒一号”！

第二，则是一段残缺的、仿佛机器自检日志般的断续信息流：

【……系统完整性……17.8%……核心数据库……链接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