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灰烬暴怒的咆哮在星渊中回荡,巨大的触手疯狂地砸向星轨消失的地方,却只搅碎了混乱的能量乱流。
璀璨的星轨在两人身影消失后,如同完成了最后的使命,迅速黯淡、消散。
冰渊核心,只剩下崩裂的暮影诗穹顶废墟、贯穿其中的巨大灰烬触手、星啜孤独的黑色晶碑,以及满地狼藉的星光碎片。穹顶残骸上,那些未被完全破坏的暮影诗残篇,在能量乱流中明灭不定,如同嘲弄的墓志铭。
星轨消失的最后一点余光,在冰冷的虚空中,隐约勾勒出一个巨大、冰冷、由无数齿轮与星图构成的环形结构轮廓(A-327?),一闪而逝。
绝对的死寂。绝对的黑暗。
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上下左右的概念。只有粘稠到令人窒息的、仿佛沉淀了宇宙所有负面情绪的“虚无”包裹着一切。虚界深渊,万物归寂之地。
叶川抱着林夏冰冷轻飘的身体,如同沉入凝固的墨海。每一次试图呼吸,吸入的都是冰冷的、带着腐朽气息的虚能粒子,灼烧着肺腑。
晶化的右臂沉重地垂着,幽蓝的晶石在绝对的黑暗中反而散发出微弱的不祥荧光,内部那股源自虚界的冰冷侵蚀感,在这片归寂之地如同回到了母巢,正贪婪地汲取着环境中的能量,蠢蠢欲动。每一次脉动,都让叶川感觉自己的意识被冰冷的潮汐冲刷,属于“叶川”的部分正在一点点沉沦。
怀中的林夏,气息微弱得近乎消失。灰败的皮肤在虚界侵蚀下显得更加透明脆弱,仿佛一碰即碎的琉璃。唯有左眼深处,那点暮影紫芒如同风中残烛,顽强地摇曳着,维持着最后一丝生命之火。她腰间的时痕刃黯淡无光,刀身上林夏面容印记模糊不清,布满了细密的裂痕,在星轨通道被灰烬触手重击后,它也已濒临极限。
“林夏…撑住…”叶川的声音在死寂中嘶哑破碎,连回音都没有。
绝望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着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老K的遗产在晶化臂中沉寂,星啜的守护远在星渊,暮影的力量随着林夏的昏迷而蛰伏。他拖着这具被侵蚀的残躯,抱着垂死的同伴,坠入了虚界的核心绝地,前路断绝,强敌环伺。
就在这意识即将被黑暗和绝望彻底吞噬的边缘——
嗡!
一股冰冷、庞大、带着绝对贪婪意志的空间波动,如同投入死水潭的巨石,猛地在前方的“虚无”中荡漾开来!
黑暗被撕裂!
一片更加深邃、仿佛由纯粹恶意凝聚的漆黑区域在前方展开。区域中心,一个由无数破碎记忆画面、扭曲时空碎片以及粘稠的暗金虚能共同构成的巨大漩涡,如同虚界深渊睁开的贪婪之眼,缓缓旋转着。
漩涡的边缘,无数张痛苦哀嚎、却又麻木空洞的“脸孔”在粘稠的能量流中沉浮、溶解,发出无声的悲鸣。漩涡的核心,散发着令人灵魂冻结的吸引力,目标直指叶川怀中的林夏和她腰间的时痕刃!
灰烬!他竟然直接在这虚界深渊中,构筑了一个临时的“熔炉”漩涡!要将林夏和时痕刃彻底吞噬、炼化!
“终于…沉沦于此。”灰烬那非男非女、带着多重空洞机械回响的声音,直接在叶川的意识核心响起,每一个音节都如同刮骨的冰刃。“交出她…交出那柄刀…你这残破的容器,尚可…作为吾之收藏品,苟延残喘。”
随着话音,那巨大的熔炉漩涡旋转速度骤然加快!恐怖的吸力瞬间降临!叶川感觉自己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攫住,连同怀中的林夏,不受控制地被拖向那吞噬一切的黑暗核心!晶化的右臂在这恐怖的吸力下,更是兴奋地剧烈震颤,幽蓝光芒暴涨,仿佛迫不及待要投入那污秽的熔炉!
“休想!!!”叶川目眦欲裂,灵魂深处爆发出不屈的咆哮!他双脚死死“钉”住,用尽全身意志和残存的力量对抗着吸力!晶化右臂的躁动被他强行压制,发出令人牙酸的晶石摩擦声!怀中的林夏被这力量拉扯,发出一声极其微弱痛苦的呻吟,左眼的紫芒摇曳欲熄!
然而,力量的差距如同天堑。他的抵抗如同螳臂当车,身体连同林夏,依旧被那恐怖的吸力一点点拖向漩涡中心!那无数沉浮的哀嚎脸孔越来越近,冰冷的绝望几乎要冻结他的思维。
“容器…放弃无谓挣扎。”灰烬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的冰冷。“你的挣扎,只会加速她的…溶解。”
溶解…林夏…溶解在那污秽的漩涡里…
这个念头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狠狠刺穿了叶川最后的心理防线!看着怀中林夏愈发透明的脸庞,感受着她生命气息的飞速流逝,一股超越绝望的、带着毁灭气息的疯狂,如同沉寂的火山,在他被晶化侵蚀、被虚界压迫的灵魂最深处轰然爆发!
嗡——!
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并非来自外界,而是从他灵魂最核心,从那些被晶化封印的、属于“曦晨”的古老碎片中猛然炸开!这悸动带着一种斩断宿命、撕裂轮回的决绝意志,强行冲破了虚界侵蚀的禁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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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量…给我力量!”叶川染血的双瞳在黑暗中爆发出骇人的红光,如同濒死的凶兽!他不再压制灵魂深处那属于曦晨的悸动,反而如同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疯狂地呼唤、祈求!